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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留客,完全不必把自己晾在门房,门子估计早就将他请了进去。
你吴兴邦忙你的,我在你府上坐下喝茶慢慢等不行吗?
这么说,是不是多少有点虚伪了。
不过,吴兴邦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虚伪,或者说,他这个虚伪就是故意装给徐鹤看的。
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敲打徐鹤,你状元及第又如何,你徐六首的头衔前无古人又怎样?
在我这,你还不是要乖乖等在门房里,我不召见,你还不是跟那些官员一样,老实等着?
徐鹤其实对自己的认知是很清醒的。
科举的成功,那是代表过去。
如今踏足官场,不过是又一次的从头再来。
这点,何须你吴兴邦敲打我?
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
三人吃完饭漱口喝茶。
全程徐鹤甚至比在宫里跟皇帝吃饭都不自在。
吴兴邦是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人,张从云估计也知道东家的规矩。
三人只吃饭,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实在无趣极了。
“亮声,你去过兴化吗?”
“回老师,还未曾去过,学生只听说老师在家乡铁佛寺读书的故事,在乡里已经传为佳话!”
吴兴邦显然很得意他的这段经历,哈哈一笑道“我们南直隶扬州府真是人才济济,你大伯和我这一辈人就不说了。”
“从云你的父亲茂林公,中望兄的父亲海陵公,都是我们扬州府人。”
“如今亮声和大理寺卿谢兄的儿子谢良才这一辈也起来了!”
“果然,咱们扬州府文运昌隆,是个天赐的福地!”
张从云笑道“阁老,亮声跟谢道之的儿子关系甚好,这是下一辈人的交情,不如今日将汝梅叫出来,他们年纪相仿,也好成就这扬州府下一代的交情。”
吴兴邦闻言心情大好,他笑着吩咐道“去,把四公子叫来。”
徐鹤早就听说吴兴邦有四个儿子,前三个早夭,只有第四个儿子活到成年。
所以吴兴邦对这四子非常疼爱,甚至害怕他读书劳心劳神伤了身体,故而宁可他不做官,也不许他读书科举。
过了一阵子,吴汝梅走上堂来。
眼前这个少年跟徐鹤年龄相仿,但面色苍白如纸,走路明显气虚乏力。
刚走进堂中,吴兴邦就赶紧道“济元,快点坐下,你猜猜你上首这位是什么人?”
吴汝梅看向徐鹤道“孩儿不知!”
吴兴邦笑道“这就是你这阵子天天都念叨的今科状元,为父的学生,徐鹤,徐亮声。”
吴汝梅闻言眼前一亮,刚刚还病恹恹的他从座位上站起,朝着徐鹤深施一礼道“我早就听闻海陵才子在国子监一辩,让京中群儒黯然失色。今日见到亮声兄,济元三生有幸!”
好嘛!
看他这样子,吴兴邦的儿子竟然还是自己的粉丝拥趸。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徐鹤连忙站起道“吴世兄,那些都是外面的传闻,当不得准,京中大贤群至,哪有我这一个小字辈置喙之地,当日不过是在邱学士、唐祭酒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谁知吴汝梅摇了摇头正色道“亮声兄太谦虚了,我在京中听到不少亮声兄的诗,每一首我都熟能成诵。”
“好了好了!”就在这时,吴兴邦打断了儿子的追星之举,亲自搀扶儿子坐下后,他对徐鹤道“亮声,什么时候去吏部报道?”
徐鹤道“今日!”
吴兴邦点了点头“虽然状元起点颇高,踏足官场就是从六品。”
“但你跟其他编修、庶吉士其实都一样,是要坐上几年冷板凳的,你可要心理上有些准备!”
徐鹤道“谢老师,我本就年轻不谙世事,在翰林院中多读几年书,多看前辈们处理事情,才是正理儿!”
吴兴邦满意道“嗯,你能有这种想法,为师很是欣慰。”
“对了,你去过邱学士那没有?”
徐鹤摇头道“正准备去!”
“哦!那又要去拜访邱学士,又要去吏部报道,今天时间很紧呐,既然这样,我们师生以后再聊吧!”
听到这句话,徐鹤站起身躬身一揖道“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吴兴邦笑道“从云,你帮我送送亮声吧!”
吴汝梅闻言起身道“我也送送亮声兄。”
吴兴邦温言道“济元,你身体不好,外面早春天气还凉,你就不必去了。”
吴汝梅听到这话,失望地看着徐鹤道“亮声兄,有空来府里坐坐,我想向你请教诗词之道呢。”
徐鹤笑着朝他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