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叫冷水关的地方合有两处。一处在重庆府,自古以来是南、涪两邑的交通要津,与望洲关、碑鸡关共为涪州,也就是后世涪陵至南川的“要津三关”之一。另一处则是位于庐州府庐江县,距离县城西边30里处的万山镇冷水关。此处两边山岗夹道,地势险要,据说三国时魏国在此设置关隘。到了本朝,庐江县在此设水关巡检司。冷水关说是关,其实就是个小丘陵,高只有100多米,压根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雄关。据当地老人说,曹操重兵据此,设水关、土关、石关以御东吴。岭有冷泉,峰岩耸峙,岩石中裂,夹石如门,雄伟峻丽。此时的冷水关顶,已经丝毫看不出往日里的寂静清幽了。原本的巡检司小寨已被一处大寨包围着,从山下看,山顶木寨之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影影绰绰木寨墙上士兵来回巡走,戒备森严。寨中此时一名身穿武将常服的中年人,负手站在两块石碑前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鸟字?”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笑道:“回指挥使大人,这是一个名叫苏林三的人写的一首诗。诗曰……”峰岩耸峙石门山,魏拒东吴设三关。英雄豪气传今古,弹指千年云烟间。日暮乡关人不识,明月清辉转玉盘。此地空留泉水冷,书卷无声圣贤闲。念完他又看着另一方石碑道:“井冽出寒泉,不盈亦不……”他还没念完就被那指挥使打断道:“都是些酸掉牙的玩意儿,熊先生,咱们打着沂州卫的旗号在这里已经驻守一月有余,朝廷说合肥的兵马随时南下,可踏马的等到现在也没见到个贼胚子,上面是不是搞错了?”中年文士熊先生道:“辛大人,这种事谁能说得定呢,兵备道张大人令我等在此驻守,有贼没贼咱也不能走啊,这位可是个狠人啊,他在海防道任上,通州千户所那位不战而逃,可真是被他砍了脑袋的!”新安卫指挥使辛潢听到张景贤的名字脸色便阴沉了下来。“沂州卫和建阳卫打了败仗,倒叫老子上来顶包,这姓张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开拔到现在,答应好3万石粮食连个影子都没有,再特么这样下去,弟兄们在这荒山野岭吃什么?吃人嘛?”他的声音很大,顿时引来周围的兵士侧目。“看什么?踏马地看寨子外面,别让反贼溜上来了,反贼上来,我特么先砍了你们……”他的话音未落,有人急急冲入寨门禀告道:“大人,援兵快到了,听说这帮人从黄陂湖刚刚上岸,马上就要到庐江县了!”此言一出,寨中两人不喜反忧。“大人,这么多人都是嘴,来咱们这吃什么?”“我管他们吃啥,反正又不是老子的兵!”“大人,这可是上面那位家里的私兵呐!那人如今不仅是阁臣,还掌管着兵部,得罪了张景贤,咱们还有地方告状,得罪了他,咱们就直接投井吧!”辛潢闻言冷笑道:“投井?他还不是首辅呢,等那位当上首辅再说吧。”说归说,闹归闹,跟东阁大学士牵绊颇深的海防营到了山脚下,辛潢还是捏着鼻子下山迎接了。好在他不傻,知道此次他们是伪装几乎被打残的沂州军,所以等见到团练海防营时,他并没有大鸣大放迎接。“军中无法招待孙大人,实在是让辛某不好意思啊!”辛潢见海防营中竟然还来了个扬州卫的指挥佥事,顿时热情了起来。没错,指挥佥事比他的官阶低,但人家是客军,可不是自己新安卫的手下。海防营在他看来就是些散漫无用的民壮,但带着这些【民壮】前来支援他的,可是同一个系统内的同僚,他自然亲热了不少。孙佥事道:“辛大人,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防营的……”他的话还没说完,辛潢就朝秦烈、周弼等人看了一眼,接着便打断孙佥事道:“哈哈,先上山再说!”孙佥事尴尬一笑,转头看向秦烈、周弼,见他二人脸上没有不快之色,只好循着辛潢的意思,跟着他朝山上走去。待一行人走后,刀子怒道:“他妈的,老子们辛辛苦苦奔波这么远,就是为了支应这混账玩意儿?”他的声音有些大,顿时惹来周围巡守的新安卫军士的注意。周弼转头瞪了他一眼道:“如今我们是客军,说话要谨言慎行!不可孟浪无状!”秦烈低声道:“良辅,看来新安卫的人看不上我们呐!”周弼点了点头道:“看来徐阁老写得亲笔信也不会有太大用处了!”寨子里。辛潢坐在主位对下首的孙佥事皱眉道:“什么?叫我们听什么周弼的意见?周弼是谁?”孙佥事闻言,赶紧站起插手道:“回指挥使大人,周弼,字良辅,就是刚刚山下为首的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其人现任海防营的书记……”“哈哈哈!海防营?书记?他们不过就是刚扔下犁头没两天的泥腿子,竟然还好意思称什么书记?”孙佥事闻言,皱眉道:“大人,慎言!”辛潢闻言不再笑了,但他冷哼道:“不好意思,别说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