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不会继续北上。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从新港汇合江上的倭寇,然后回到大海。
所以这时候秦烈要是去白驹亭场,大家都能理解。
安全,说不定还能露脸。
但他却主动要求带着团练去新港支应陈应诏。
团练才多少人?
他去了,陈应诏能不能看得上他这点人马还要两说呢。
关键是,别人都要露脸,你去拼命?
这叫个什么事儿?
陈华也担心,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团练,万一在新港出了事……
所以他直言不讳持反对意见,不同意将团练拉出去。
徐鹤沉思片刻,对秦烈道:“为什么要去新港?”
秦烈抱拳道:“昨日虽然凭借城墙,我们团练让倭寇死伤四十多人。但我们兄弟也死了两个,伤了十来人!我要去给死伤的兄弟们报仇!”
“荒唐!”张景贤不满道:“哪有打仗不死人的?”
陈华也劝道:“还是稳妥为好!”
秦烈急了:“两位大人,给兄弟们报仇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次若是不出去,将来他们只能站在垛墙后面了!”
这一番话,让张景贤和陈华诧异无比。
朝廷花那么多钱养的兵,听说倭寇来了,恨不得全都缩进城里,不敢露头!
福建和浙江甚至有卫所兵丢下城池,远逃内地的事情。
可眼前这位,一个小小的团练把总,竟然敢主动要求带着刚刚练了几月的团练机兵,出城追击倭寇。
这……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突然徐鹤高兴道:“好样的,秦烈,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带种的!”
张景贤:“??”
陈华:“??”
徐鹤转身对他们道:“大人,海陵千户所已经算是名存实亡,如今烽烟四起,盗匪猖獗,在千户所重建的这段时间里,咱们海陵得有一支能应付局面的队伍啊!”
张景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徐鹤继续道:“正好,让这帮暂时只能站在城墙上的兵去见见血吧!”
张景贤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这才一拍扶手道:“行,去可以,小心为上,万不可浪战!”
“若是你们真给我长脸,那我做主,把手里一千个机兵名额,全都给你!”
秦烈和周弼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
……
从张景贤那出来后,秦烈就想骑马回营,挑人出城。
谁知徐鹤道:“秦烈,等一等!”
“公子还有什么交代?”秦烈恭敬道。
徐鹤郑重吩咐道:“我虽然在张兵宪他们面前,赞成你领兵出城!但那是在他们面前。”
“这……”秦烈闻言急了。
徐鹤伸手拦住了他:“我不是让你不出城……”
秦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徐鹤出尔反尔:“那公子是什么意思?”
“想借这个机会练兵可以,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为将者当惜士卒之命!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万不可浪战!”
周弼点头道:“公子放心,这件事,我们心里有数!”
徐鹤点了点头:“出去见识一下也好,但我送你们六个字!”
“六个字?”
“结硬寨,打呆仗!”
秦烈和周弼两人傻了,他们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打法。
徐鹤笑了笑:“人才是你们成长壮大的资本!记住刚刚那六个字,去吧!”
……
两日后,朝廷调集江北州县兵马分为两部分,一路西进围剿刚从巢湖出来便偷袭占领合肥的白莲教!
还有部分东出,汇合操江御史手下的各卫兵马,以及江南苏松巡抚的兵,在长江水上沿岸处处设防,围剿许栋、李光头这帮大胆倭寇。
秦烈他们自从出城,就按照徐鹤的意思,在距离新港不远处安营扎寨,任凭倭寇叫嚣挑衅,就是不出寨门浪战。
这让原本第一次出城接敌的机兵们总算放松了不少。
第二日,大江上船帆如林,倭寇的大部队果然如同徐鹤、周弼所料,来到新港外面的江面。
这次倭寇来的大小船只一眼望不到边,陈应诏虽然早有布置,但也不敢浪出,只能在新港小镇也是结寨自守,一方面防备江上,一边还要注意背后。
但好在海陵县前阵子折腾出个什么团练,如今结寨在陆上这群倭寇的背后。
这让陆上的这伙倭寇如鲠在喉,就算想打通进入长江的面前之敌,也要估计身后会不会遭遇偷袭。
所以,现在江边战云密布,形势犬牙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