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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好气地坐在船上,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
本以为自己帮他捋捋爱恨情仇关系,秦烈一个良心发现会放了自己。
没想到最后竟然临死还要拖着自己当把【抬尸工】。
关键是秦大夫此时早没了昨天日间看到的那副儒雅摸样。
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没看里面,估计尸斑都已经长出来了。
而自己,却只能守着一个死人,大眼瞪小眼,准备迎接命运的审判。
水猴在船尾摇橹,舱中秦烈用布打湿了帮自己的叔叔细细擦去脸上的黑灰和血迹。
动作轻柔无比。
他一边擦一边道“我二叔这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他是个秀才,本来已经有了说亲的人家,但是……”
“但是那年我家出了事,他从我娘手里接下了我,为了保我安全,他抛弃了功名,抛弃了没过门的妻子,带着我这个侄儿落草为寇!”
“这么多年了,他视我为己出,教我读书认字,为我请名师习武。”
“他总是告诉我,草莽非英雄久委之所,有机会,还是要走出去,重新开始生活!”
说到这,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闭着眼道“但是我那时候十多岁,天天做梦都想给父母报仇。”
“对二叔的话置若罔闻!”
“长大后,二叔可能是对我失望了,便退出了水寨,我继了他头领的位置!”
“那时候,我觉得水寨就是我的家,我就在想,二叔是不是老糊涂了,宁可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在水寨里过舒服日子!”
“后来我才知道,二叔那个没过门的妻子投水死了,因为二叔没有娶她,她被家人嫁给一户人家做小妾,没想到,她忍受不了那户人家的大妇虐待,投水死了。”
“二叔待的那个地方,后院不远处,就是那个女子的坟茔!”
“二叔告诉我,人这一辈子,错过了很可能就要用一生来偿还!他告诉我,你也一样,你杀人放火,最后也是要还的,都是债!”
说到这,他看向徐鹤“解元公,你说我欠我二叔的债,怎么还?”
徐鹤知道他现在心中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所以在行动前,要找人说说话解压。
于是他缓缓道“你的债,确实要还,但你现在的做法,可不是你二叔期望的。”
秦烈冷笑“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怎么,你一个读书人,想劝我做缩头乌龟吗?”
徐鹤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自去还债便好,拖上我,不又得欠我一笔?你死了,我的债谁来还?”
秦烈看了看他道“那就地下再还!”
“特么!”徐鹤真的很想骂出声来。
就在这时,突然水猴道“三哥,寨子到了。”
徐鹤与秦烈二人同时朝舱外看去,果然,晨雾弥漫中一个大岛若隐若现。
秦烈掖了掖放入怀中的兵器,不再跟徐鹤废话,反而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
“什么人!”
片刻后,岛上有人拿着兵器站在岸边呵斥。
水猴子道“是我!”
他的声音一出,顿时岸上人放下了兵器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三哥呢?”
这时秦烈睁眼走出舱外道“我在这。”
说话间船只靠岸,他一个箭步跳上了岸。
那两人喜道“三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还没到你回寨的日子吧?”
秦烈淡淡道“想家了,回来看看!”
说完,他一挥手。
徐鹤心中骂骂咧咧站起,跟水猴抬着秦大夫的尸体上了岸。
那两人一看到尸体,顿时脸色一变道“秦大夫?三哥,秦大夫怎么了?”
秦烈冷冷道“死了!”
说完,转身要走。
可就在这时,一人道“他是谁?”
只见那人手指着身着儒衫的徐鹤问道。
水猴子骂道“就你们他妈的问题多,这是三哥新收的弟弟,带过来认认家!”
那两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兄弟还是读书人啊?倒是挺少见!”
徐鹤只好挤出一丝笑容,便没再说话了。
好在秦烈这时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走!”
三人一路穿行在水寨里,其实说是水寨,也就码头那边搭了几个了望用的竹台。
还有个停放船只的水门。
从码头进来后,一路上徐鹤像是来到什么集镇似的。
到处都是疯跑玩耍的孩子,以及出门劳作的渔民。
偶尔有提着兵器来回巡视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