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接过卷子,看了一遍后诧异道:“你这文章风格颇类徐鹤,你们都是慎行的学生?”
李知节连忙道:“回禀大宗师,下官只有徐鹤一个学生!”
这时谢良才道:“回禀大宗师,我家与亮声母家同宗,我称亮声之母叫姑姑,故而经常盘恒在亮声家中,久而久之,我俩常常互换文章,切磋经义!”
王良臣点了点头道:“难怪难怪!”
他把文章又递给身边的彭汝玉和李知节看。
两人看完之后也是连连点头。
王良臣等他两看完,便对谢良才道:“你也去烤烤火,喝杯茶吧!”
又是一个能去烤火喝茶的主儿,考场中的人现在总算回过味来了。
只要大宗师觉得你文章写得好,那才有资格烤火,别人……?将就点吧,门边缩着去!
这时又有人交卷,马洛等人虽然也很羡慕徐鹤和谢良才,奈何文章还不能入大宗师的眼,故而只能去门口歇着去了。
倒是高国光颇为让人意外,那么多廪生折戟沉沙,但他却因为文中几个句子,受到了大宗师的表扬,并且给也让他跟徐鹤一起,喝茶去了。
随着人越来越少,这时,有个考生走到明伦堂下,躬身递上试卷。
高国光对一旁的徐鹤道:“亮声兄,那不是咱们刚来时,刁难我们附生的欧阳俊吗?”
这时,欧阳俊信心满满地看向拿着他卷子的王良臣,等着大宗师也给他这个廪生一个喝茶的机会。
当然喝茶不喝茶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去喝茶的人,那是大宗师的恩典,说出去也有面儿不是。
“你之文章,看似圆融有度,实则离题千里,去吧!”
欧阳俊听完大宗师的评语后不敢置信地抬头,可王良臣压根看都没看他,转头正跟李知节说笑。
顿时,那种浓浓的挫败感压得欧阳俊喘不过气来。
徐鹤倒也罢了,谢良才也确实厉害,可那高国光算什么?
不过是个刚刚入学的附生,他凭什么?
想到这,欧阳俊看向茶炉边的三人,似乎恍然大悟。
只见他悲愤转头道:“府学岁考,虽不是国家抡才大典,但也是考校诸生的大事,大宗师岂可官官相护,拔擢豪门而泯然小户子弟焉?”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别说诸生员,就算是彭汝玉和李知节,包括他王良臣,都还没见过生员敢非议大宗师的。
“放肆!”
“混账!”
“来人,将该生拖下去,岁考直接判为末等!”
说话之人分别是王良臣、李知节和高壁。
质疑大宗师,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他们全都慌了。
欧阳俊也很害怕,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豁出去道:“我言属实,让我说完,敢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