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日过去,时间已经来到月底最后一天。
今日就是跟苏摇光约定的,从光孝寺接人的日子。
徐鹤有些忐忑,但事已至此,他若违约,苏摇光那边肯定准备了后手,所以他只能照办。
一个上午,他都枯坐在家中,想着有没有更安全的办法。
捞人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万一真有人监视光孝寺,但凡有点动静,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有想过,白天能不能行动。
一面让人在前面搞出点动静吸引注意,一面从寺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接走。
可一是不知道跟对方怎么接头,苏摇光只叫他三更天在光孝寺后墙接人,又没说接谁,他可没处通知去。
还有,光孝寺是律宗山门,平日里,除了初一十五,其余时间是不接待香客的。
所以在前门故意搞出点动静来,实在太过显眼,对方寻根溯源,还是很容易就查到徐鹤身上。
最后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叫来小二,请他出面帮忙接人。
光孝寺地处海陵城西北角,翻过院墙就是城墙,在寺院后墙和城墙之间还有一条小河,最好的办法就是接了人后从河上用小船溜走。
但这里还有个问题,在城墙的西北角上,还有一个角楼,平日里都有士卒、民壮和更夫驻守,尤其是今年闹匪,城墙上的火把、灯笼把四周照得不说天光大亮,只能说是跟白昼一般,想要从光孝寺里接个人出来,不仅要考虑暗处,还要考虑城墙上的人。
徐鹤想了想,终究在家里坐不住,他长身而起出去了一圈,等回来时小二已经等在家里。
徐鹤拉着小二坐下,把今晚接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二皱眉道:“这人什么身份,为啥要躲着人?”
徐鹤摇了摇头道:“实话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见小二犹豫,徐鹤道:“算了,这事说起来确实有些危险,你还是别掺和进来吧!”
小二神色凝重,但还是摇了摇头道:“鹏哥走前,交代我,你有什么事,我一定要帮忙!”
徐鹤笑了:“鹏哥这人,都去了北京还考虑我的事呢?行了,这事我找别人……”
小二也笑了:“其实也不是为了鹏哥,就是觉得公子你这人不错,咱也愿意帮这个忙!”
徐鹤感动道:“小二,你这么说,那我更不能让你去冒险了!”
小二嘿嘿一笑道:“咱们海陵城里水网纵横,你从哪再临时找个比我更熟悉海陵城河道的人去?”
“可是……”
小二没等他说话便道:“徐公子,这事说起来危险,其实也还能办成,只要做到两点就成!”
徐鹤闻言眼睛一亮道:“哪两点?”
小二凑近小声在徐鹤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鹤听完后连连点头道:“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放心吧,你说的,第一条我已经安排好了!”
小二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没事了,第二条我去跟丁大哥说!”
……
到了晚上,小二和丁泽已经出了门,徐鹤不放心想跟着去,但自己去目标太大,无奈只好在家中等消息。
那边小二和丁泽出了门便分道扬镳了。
单说小二驾着一艘小船来到西城,先把船停在小河汊的码头边。
这种码头就是城中百姓洗衣服、打水的木质码头,平日里不少小渔船夜里都停靠在这种码头边,所以小二将船一停,丝毫破绽都没有。
中间,巡城的弓手、铺兵们打着火把,经过小二船所在的岸边几次,都未曾发现船中有人。
待天色更晚时,街巷无人,万籁俱寂。
小二不敢点灯,于是偷偷解缆,点篙在狭窄的河道中缓缓朝海陵城西北方摸去。
他不敢走靠近城墙的那一段河道,只能走小河绕行。
因为天黑又没有月亮,小二好不容易才在三更前摸到西北城墙的根下。
之前他跟徐鹤说了,想要从光孝寺后院接人,就必须让城墙上的人不要碍事。
徐鹤在他来之前出门,其实就是为了搞定这件事。
他不敢找陈华,害怕他问东问西,到时候露了破绽,最后只好找胡县丞,借口想从城西北的贤良街接个人去家里,害怕被人看见不好,所以请胡县丞约束一下城墙上的民壮、更夫,请他们在角楼喝酒!
胡县丞闻言,当时的神色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贤良街是什么地方,那可跟贤良一点边儿都不沾,书院、半掩门聚集的地方,用后世的话讲,那是红灯区。
在胡县丞认为,徐鹤年纪小,面嫩,又顾及生员身份,所以白天不敢招妓,晚上偷偷摸摸叫人将女人带去家中,天亮了再偷偷摸摸送回去。
最后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