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引着季掌柜到一旁稍歇,徐鹤则陪着沈瑄喝茶。
互相闲聊了几句,徐鹤道:“宗器兄此行这是为了灶丁们手里的盐?”
沈瑄摆了摆手笑道:“是也不是!”
“你徐亮声说话,我还是相信的,你说有办法搞来两淮的私盐,那就肯定能搞来;你说全都给我收着,那别人就拿不走!我不着急!”沈瑄摇着折扇微笑道。
徐鹤呵呵,说得好听,但话里话外还是拿言语敲打。
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和沈宗器的关系已经到了说话都要拐弯抹角的时候了。
徐鹤看着他端茶喝水,一副雍容贵胄的姿态,心中暗暗叹气。
也许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真正成为朋友过,之前的和睦相处,也是没有涉及到利益的来往罢了。
“既然宗器兄信我,那行,今天我就让人去联络一番,到时候具体怎么操作,在哪收盐交钱,你们自信商量,我不插手!”徐鹤淡淡道。
沈瑄闻言,脸上笑意真诚了两分:“亮声果真不碰这盐?转手可就是一大笔钱啊!”
徐鹤看了看他,笑容从脸上轻减了几分道:“宗器兄,若是我真的看重这份利,你沈家代替不了徐家进纲册!”
沈瑄听到这话,微微有些尴尬,但最后哈哈大笑道:“你呀呀你,亮声贤弟,为兄是逗你呢!”
徐鹤拱了拱手也笑了:“宗器兄,我也是逗你呢!我怎么可能左右大宗那边的想法,哈哈!”
两人说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仿佛心照不宣般又各自喝了一口茶水。
沈瑄这时看了看门外,小声道:“亮声,京师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小石公有没有跟你说过?”
徐鹤心中一动,但摇了摇头道:“没有!”
沈瑄颇有些意外道:“小石公没有说次辅被人弹劾的事?”
徐鹤闻言,佯装恍然道:“你说这件事啊。有所耳闻,但所知不详!”
沈瑄神秘兮兮道:“嘿嘿,你知道吗?这次若是次辅下去,首辅和锦衣卫指挥使都功不可没啊!”
徐鹤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沈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难道这件事里还有什么隐情?
果然,随着沈瑄的讲述,这次针对次辅夏阳秋的谋划渐渐浮出了水面。
原来,就在两个月前,都察院查到了秦砚之子秦阙收受贿赂的证据,并且呈递给了夏次辅。
夏阳秋觉得这是个打击首辅的好机会,于是就让都察院的人扩充证据链,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上奏弹劾秦砚父子。
但这件事被秦阙知道后,找到自己老爹,
秦砚能有什么办法,若是证据坐实,皇帝那肯定不好交代,到时候自己首辅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父子两一合计,于是想了个辙,哭。
他们寻到夏阳秋家中求见,夏阳秋也知道他俩的来意,于是谎称生病,闭门谢客。
但秦砚是首辅,门子又不好阻拦,再加上秦阙这个小阁老亲自使了银子,最后他两还是被引到了前院。
来到前院后,这爷俩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竟然……哭了。
真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日月无光。
老首辅更是差点一口气没吊上来,差点哭晕过去。
在后院听动静的夏阳秋听到下人禀报,终于不能装病了,只能来到前院劝慰那爷娘。
秦首辅一口一个教子无方,秦公子一口一个让夏叔叔难做了。
搞得夏阳秋最后终究还是心软,放过了这对父子。
然后,他的这次仁慈,不仅没有让首辅父子感恩,反而让他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漩涡中。
说来也巧,不久后,锦衣卫都指挥使陆都督也有把柄落在了夏阳秋的手上。
但陆都督对夏次辅的了解就没有秦首辅父子对他的了解深刻了。
夏阳秋这人,实则是个十足十的清官,平日里也就跟老妻和一个女儿生活在南城巷中,家无余财,女儿出嫁时,为了凑点嫁妆,还要弟子、同年们凑钱才帮忙解决了这件事。
夏次辅这辈子唯一的爱好估计也就是首辅的位置了,所谓权利是男人的春药嘛!
但陆都督不懂啊,他竟然拿了张五千两的银票求见夏次辅。
这下好了,夏阳秋直接当着陆云深的面呵斥了他一番,并且叫他滚回家等着被参吧。
这事传到秦砚的耳中后,秦砚就知道自己的死敌夏阳秋要滚蛋了。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夏次辅为官清廉,但他的亲属、友人和学生总有贪赃枉法的吧?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有了锦衣卫的黑料和首辅大人的人脉。
很快,朝中上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