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然他两都知道一些内幕,可惜毕竟信息只流于浅表,对于判断于事无补。
既然没办法搞清,那就暂时丢在一边。
“大伯,你在京中时,听没听说过郑公公?”徐鹤很好奇。
徐嵩摇了摇头:“公侯之家跟我们朝官几乎没有来往,宦官嬖人就更不用说了。这姓郑的阉人估计应该是吕恒的母亲,也就是英国公之妻,长公主身边伺候的!长公主颇受陛下尊敬,估计这层关系就在这着落了!”
徐鹤点了点头,虽然大伯父跟自己的猜测一样,但他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是吕恒的帮忙。
想到这,他决定回去之后给吕恒写封信,问一下这件事,顺便再寄点《聊斋》的故事过去。
这时,徐岱笑着走进孔怀堂道:“大哥,亮声,走,我备了桌酒,给亮声接风洗尘!”
徐嵩本想拒绝,这种时候摆席喝酒,传出去不好听,但一想到徐鹤奔波这么久,于是心中一软道:“好,给小鹤接风洗尘!”
几人来到桌上,徐鹤这才发现,所谓的席面说出去都有些寒碜了。
堂堂徐家,两淮间说得上的人家,如今一个席面,最荤的菜竟然就只一条鱼,其余皆是素菜。
徐岱见徐鹤错愕,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道:“亮声,别说你二伯苛待你哦!家里的粮食都给拉去栟茶了,你大伯每天两顿也全都是素菜!”
徐鹤笑道:“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陆放翁活到8岁,就是喜欢茹素,吃素挺好,尤其是上了年纪,吃素更好!”
徐岱闻言一愣道:“还有这说法?乡老流传,说【食肉养老人】,亮声,你这观点跟他们颇为不同啊!”
徐嵩这时道:“吃点素食好,每日粗粮煮粥,喝完睡下润化得开,不用难受!以前做官应酬,大鱼大肉吃惯了,每到夜里反而胃里反酸!”
三人坐下后,也没什么敬酒之类的仪式,都是家里人,随意便好。
在桌上,徐岱兴奋道:“哎呀,亮声,你要是早一天能回来,就能看好戏了,村东那黄德旺家,嘿……”
说罢,他又惋惜道:“要二伯说,你呀,还是太仁慈,那些跟着黄德旺身后边的大户,拉出去砍了,每一个冤屈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嵩抬头看了他一眼。
顿时,徐岱嘿嘿笑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徐嵩淡淡道:“你懂什么?小鹤这着棋走得甚妙。”
徐岱不以为然道:“这里还有学问?”
徐嵩微微一笑道:“学问大了,我就说三条,那帮大户的粮食如今进了永丰仓,虽然拨了一部分去盐场,但万一秋收之前出点事,县里拿什么来支应?倘若图个痛快,让灾民们全都抢走了,陈华未来几个月,估计觉都睡不安稳了!”
徐岱闻言,恍然大悟道:“未雨绸缪,还有呢?大哥!”
徐嵩道:“都是本乡本土,把人家得罪狠了,这对我们徐家有什么好处?”
徐岱一拍大腿道:“没错,听说城北老何家的公子,如今已经是陕西布政使司下面经历所经历了!那也是从六品的官儿!”
徐嵩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到时候陈华上奏说明海陵这次洪灾的应对之策,若是只有徐家在他奏章里施粥赈济,别的大户全都为富不仁,朝廷会怎么想?”
徐岱被大哥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小声道:“会觉得我们徐家邀买人心,勾连地方官府。”
“所以,对别人仁慈也是对自己仁慈,别想着什么事情都要做绝,你啊,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顺了你的心,你就掏心窝子,不顺你的心,你就摆在脸上,欲要除之后快!想想吧!”
徐岱被大哥在晚辈面前训斥了一通,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比如这次栟茶,他被灶丁们那股劲儿感动到了,恨不得将家里能吃的一股脑全都拿出来给人家。
但事实证明,就是因为之前他没有计划,造成了如今粮食快要难以为继了。
若不是徐鹤弄来了粮食,过几天,说不定他就要好心办坏事,不仅人家不念他的好,说不定还会怀疑他变抠门了。
想到这,徐岱苦笑摇头道:“难怪大哥你早年说,我做官只能做小官,确实,若是我主政一方,肯定要出事。”
长辈说话,徐鹤放下碗筷倾听。
徐嵩对徐岱的评价确实非常中肯。
不过,徐嵩对于处理大户这件事上,还是少说了一条。
那就是防止那个叫什么黄有望的主事,将来找事儿。
针对了黄家,一是清除了隐藏在暗处伺机找他麻烦的祸害,还有就是顺手帮老胡解决了麻烦。
大户们为什么有的有钱?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