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咱们这位漕督,一不是麻子,二还真就是佛爷,说话办事干脆得很,徐鹤还没想好怎么说服他,人家都已经答应了。
“之前我还在想,咱们大魏朝的官是不是基本上都废了,没想到,麻军门还算是有点良心的!”徐鹤感慨道。
吴德操也被最近的折腾搞怕了,他连连点头道:“总算见到亮了,今天中午我请亮声和弟妹吃顿好的庆祝下!”
徐鹤诧异地看了一样吴德操笑道:“可以啊,耀臣兄,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双喜临门!”
到了客栈,徐鹤倒没让吴德操花钱,他爽快地自己把钱掏了,然后又让他跑一趟,将船上等着的兄弟和常盈仓那的胡县丞等人全都叫来,好好吃上一顿。
顾横波自然是不会跟那帮男人在一起吃饭的,徐鹤贴心地点了几道顾姐姐喜欢的雅致小菜送入她的房中,便自己下楼迎接胡县丞他们去了。
当胡县丞看到徐鹤后,眼泪都快出来了。
出来时还白白胖胖的他,现在带来的便服跟戏袍似地。
当胡县丞见到徐鹤时,他哭了,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太欺负人了,把我们当猴,耍个没完!”
徐鹤领着胡大哥来到僻静无人处坐下,任凭他的泪水肆无忌惮地向外奔涌。
等他终于将这些天的委屈发泄完了,徐鹤这才问起了对方的经历。
原来,就在徐鹤那天在陈华那领了活儿去了栟茶。
胡县丞在签押房里如坐针毡,他本是个举人候补的县丞,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地捞钱,本着我不心黑,做人做官都留一线的态度,他在海陵官声还算不错。
这次去黄家敲竹杠,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活儿,谁能想到对方大儿子这节骨眼上升官了?
就很丧。
徐鹤那边没了消息,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个自保的办法,最后,老胡悟了,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紧抱知县大人的大腿。
没错,知县大人也怵户部四川清吏司,但知县大人跟他们这些举人上来的官儿不一样啊。
他们有座师,有同年,有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只要捧好大老爷的脚,大老爷……应该会在关键时候帮他说句话的……吧!
于是胡县丞激发了从未出现过的工作热情,不管什么事情全都冲在第一线。
对陈县令也是早请示晚汇报。
这不,别人都畏之如虎的跑腿活,他也咬咬牙接了下来。
从此,噩梦开始了。
作为帝国有名的大城市,淮安府里衙门林立,他一个小小的县丞,别说见麻良弼,就算是龚主事那样的官儿都摸不到边。
所以他只能天天用水磨工夫跟那些小官儿拉扯。
最后把人家搞烦了,干脆踢起了皮球,天天推三阻四,吃请去,谈到正事一问三不知。
“还是徐兄弟你有办法啊!”老胡脱了袜子,用手指搓了搓脚丫,舒服的他当着徐鹤的面都呻吟上了。
徐鹤苦笑:“都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谁也别夸谁?这些天我也被人折腾得够呛!”
胡县丞套上布袜,感叹道:“好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明天咱把粮食装船后,就可以回家了!”
“对,回家!”徐鹤哈哈一笑,站起身邀请胡大哥入席。
席间,众人听说明天就可以装船,于是纷纷欢呼起来,出来这么久,大家也都想家了。
徐鹤用眼睛的余光扫过那个船夫,只见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举杯谈笑,反而是有些诧异地看向徐鹤。
“这是什么意思?”徐鹤对他这表情有些疑惑,也对他的身份更好奇了。
就在这时,徐鹤的衣袖被胡县丞一扯道:“兄弟,还是那件事,你得帮老哥我出出主意!”
那件事,自然是敲诈黄家。
徐鹤想了想后笑道:“咱们既然有了粮食,那拿捏他黄家的办法太多了!”
胡县丞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道:“说说看!”
徐鹤道:“你先勒令这里的所有人,在粮船到达海陵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胡乱走动,也尽量别让他们跟外人有接触!”
胡县丞看着席间觥筹交错的众人疑惑道:“为啥?”
徐鹤无语,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海陵本地人,本乡本土的,过了今晚,他们就知道了粮食已经拨付的消息,万一他们跟黄家或者别的人家勾结上,提前把消息放出去,结果是什么?”
胡县丞恍然大悟:“那黄家肯定会在我们回去之前,抓紧用粮食换地,还有……,高价把粮食抛售,卖不掉的,去附近州县抛售!”
徐鹤竖起大拇指道:“还是老哥哥心思缜密!”
胡县丞苦笑道:“得了吧,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