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鹤发现就在点验官身边不远处,一个澜衫打扮的生员哭得涕泗横流,估计是被警告了,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站在门边一边抹眼泪一边捶胸跺脚。
而他身边则有个人戴着枷锁跪在辕门前示众。
进场的考生见状全都一脸肃然,心有戚戚焉。
这时候,比徐鹤先进场的储渊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别看了,这是冒名顶替被发现了。”
徐鹤闻言凛然,刚刚道试卷结票验明正身的时候,若是发现冒名顶替,廪保未发觉或者说刻意隐瞒,一旦被发现,廪保要黜革功名,下狱治罪,枪手则戴枷跪在辕门前示众,等院试结束后再交有司治罪。
能替考院试的枪手,说不得最少也是有生员功名的。
也就是说,这一个小小结票唱名,一下子最少干掉两个秀才公。
想想都恐怖,这不仅仅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三个家庭因此就毁了。
徐鹤心想,所以任何时候都别作弊,伸手总有一天被抓,到时候悔之晚矣。
这时,他跟着储渊已经离开了辕门口到达领试卷的地方了。
在领试卷前,丁泽将考箱中的笔墨砚台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放在一个长耳提篮内便走了出去。
到这里,他送考的职责已经完成了一半,再往下就是等徐鹤出来后了。
徐鹤领了空白的卷子,跟储渊结伴来到下一个环节——搜检夹带。
这种地方,搜检的衙役会第一个检查考生的考篮,篮子里只允许放置笔墨食物,有的严格的地方连墨砚也不准代入。
当然,纸张更是严禁出现的。
储渊先行被搜检,只见他被两个衙役要求脱去衣物,只剩赤条条的只剩下一个犊鼻短裤。
那两个衙役先是将储渊的头发散开,用梳子细细梳了一遍。
然后一人检查考篮,笔管内、砚台下方、墨块砸开的中间位置全都细细检查一遍。
另一人先是摸了摸储渊的衣服领子和有线脚的地方,然后看了看衣服里面有没有写字,最后甚至还扒开他的耳朵孔看了看。
就在徐鹤以为这样已经很羞耻的时候,那人直接伸手探入储渊的下面。
“特么!”徐鹤见到这一幕彻底被吓懵了。
这尼玛比搜贼搜赃还严格有没有。
好在储渊也是个方正君子,自然是不屑做【怀挟】之事的,只不过,他此时跟蒸了桑拿似的面红耳赤。
储渊过关了,这下便轮到了徐鹤。
徐鹤虽然心里没鬼,但还是很抗拒被一个男人摸摸抠抠的,毕竟不是徐鸾,吃不消啊。
说到徐鸾,这次他也来了,徐鹤在场外看到他,两人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纯路人。
当徐鹤站在两个衙役中间时,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然后让徐鹤脱下衣物,放下考篮。
他们跟对储渊一样,仔细检查了考篮和衣物。
就在徐鹤以为他们要对自己下【黑手】时,其中一人故意高声道:“徐案首是县试、府试双案首,才学也是知府大人认可的,这样的考生哪里还会夹带,下面的步骤就省了吧!”
徐鹤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这肯定不是彭汝玉和李知节事前的交待,难道对方是自己的粉丝?被自己的才学【折服】了?
这时,刚刚说话之人小声道:“徐公子,小人是谢推官手下做事的!”
……!
本以为收获两枚小迷弟,没想到终究还是一场交易,体制内的就甭谈风清气正,嫌脏。
徐鹤朝那二人拱了拱手,一脸愤愤(实则美美哒!)地穿起了衣服朝内走去。
这时候他展开刚刚领的试卷,就在试卷的右上方印着自己院试的座位号。
徐鹤一看,已号!
擦,不吉利,又是死又是二五,徐鹤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有的时候不得不相信男人的第六感。
徐鹤所在的巳,特么是传说中的屎号。
什么叫屎号?
说白了,就是这个位置靠近厕所。
院试大魏朝定制,一共考一天,这一天里要写两文一诗,也就是全天都必须呆在考场内。
人是要吃喝拉撒的,别的不说,这屎号靠近厕所,现在又到了六月,暑气升腾之月,可想而知那味道……
当徐鹤坐下后,周围人都朝他射来同情的目光。
要是在后世,遇到这种情况,从草稿纸上撕下两片卷一卷塞进鼻子,这总还好些。
奈何这科举发下来的纸什么样,到时候交上去还得全须全尾,也就是说,徐鹤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