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临行前,陈应诏倒是将王猪儿叫了过去,梁垛的情况王猪儿很熟悉,这样也免了官军费工夫找人,让两条大鱼溜了。
当天亮时,徐鹤回到栟茶。
栟茶老老少少惊惶了一夜,全都翘首以盼他的归来。
老郑头在看到徐鹤的一瞬间顿时激动地跑了上来,扶着徐鹤问道:“徐公子,怎么样了?官军到现在还没来,是不是退走了?猪儿呢?猪儿这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徐鹤忙了一晚上口干舌燥的,他扶着膝盖喘气道:“大爷,给我弄碗水来!没事了,暂时没事了!”
老郑头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连忙招呼两个手脚麻利地给徐鹤提了壶水来。
徐鹤抓着大陶碗“咣咣”连干了两大碗这才舒服了。
这时自矜身份的陈华这才走了过来问道:“带兵者何人?是不是看到本官的信后暂缓进军了?”
啊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
徐鹤无语。
为了照顾他面子,陈应诏在看了陈华信后的反应,徐鹤自然不会讲出来。
陈华在听徐鹤说,对方看了他的信后暂缓进军后露出满意的神色:“原来是张兵宪和陈指挥使,我来海陵不久,还未拜访张大人,没想到他竟如此卖我面子,这次回去,定当登门拜访!”
“……”徐鹤!
陈华又问道:“具体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徐鹤点了点头,当着众人面,将他那套说辞讲了出来。
听完后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老郑头身后的一帮青年灶丁们,他们听完徐鹤的胡诌后脸都红了。
明明是众人不堪窦家和盐霸们的压榨,这才揭竿而起,没想到,到了这位公子口中,窦马童竟然成了勾结贼匪雷均的反贼,他们倒成了挽救南直危局的英雄……
陈华皱眉道:“对方难道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徐鹤摇了摇头,有些话不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笑道:“陈大人、郑大爷,我累了,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坐下再说!”
老郑头活了几十年,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点头道:“走走走,还去之前那地儿,我找人给你做饭!”
说完,三人朝窦马童的院子走去,在路上时,徐鹤将自己跟张景贤对话内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全都说了出来。
老郑头本以为窦马童身死,就算朝廷不追究所有灶丁的罪责,但他们这些领头之人肯定是要被枭首示众的。
没想到徐鹤竟然真的指鹿为马,帮他们挡了下来。
陈华皱眉道:“你觉得张景贤会信?”
徐鹤自信满满道:“张大人单独将我叫进屋子,首先就提出了异议,但在听完纲运法和盐司考功法后,他便没有再坚持了!”
陈华闻言暗暗点头,心说这张景贤竟然也是个心里有百姓的好官。
徐鹤接着道:“然后我给他找了个师出有名的机会!”
陈华眼睛一亮:“难道是那贼匪雷均!”
嗯么么,这老农还不算笨。
徐鹤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猪儿兄弟还在兵宪大人那提供了一个线索,据说白莲教近期在梁垛场传教!兵宪大人闻言带兵回转梁垛抓人去了!”
“什么?白莲教?”陈华大惊失色。
白莲教是朝廷指定的异端邪教,它的出现,往往酝酿着煽动百姓,反抗朝廷的暗流。
陈华作为盐场附近州县的主官,自然害怕这些邪教蔓延开来,影响到自己的治下。
老郑头闻言点头道:“这点我也有所耳闻,据说,凡是晚上去听白莲教圣女传道的人,临走前都能分到饼子!周围很多盐场的穷人家都会晚上偷偷去梁垛!”
陈华咬牙道:“幸好这次发现得早,若是被这些人搅动盐场灶丁,说不得,咱们两淮就真要乱了!”
说到这,老郑头叫人做的早饭送了过来。
徐鹤看着碗里的棒子面和野菜,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老郑头还以为他吃不下这么粗粝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这是咱这最好的食物了,本来窦马童家还有不少好东西,但都被大家分了,咱们这些人穷日子过惯了,这已经算是不错的……”
徐鹤抬手打断了他笑道:“大爷可能不知道,不久前我家也是家徒四壁,这样一碗粥也吃不起的那种!”
老郑头和陈华都有些愕然,在他们看来,徐鹤作为海陵徐家的一份子,又受徐嵩重视,怎么的也不可能过上这种苦日子吧。
徐鹤知道他们不信,但也不想过多解释。
吃完饭后,他提议去看看盐场灶丁们平日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