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国家说白了还是要靠人,只有选对人才能做对事儿。
“换几个盐司的官员就能解决问题?呵呵,你还是太年轻了!”陈华对第一点嗤之以鼻。
徐鹤早猜到他会这副作态,他也不生气,现如今口舌之争无益,还是解决问题最好。
“县尊大人,吏治虽然要换官员,但更急迫的是要改制度!”
“制度?”陈华更不屑了,“每年针对盐司的弹章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都察院的年轻官员,哪个不是要改革,哪个不是要从制度下手!但一说到具体怎么改,这些人有一个中肯可行的建议吗?”
徐鹤点了点头:“具体怎么改,我试着说说看,县尊大人也别着急,如果我说得不对你再反驳不迟!”
陈华闻言虽然脸上还有轻蔑,但终归不再开口了。
徐鹤想了想道:“针对盐司的用人问题,我觉得首先要从观念上改变对盐司官员的非议!”
大魏朝很奇怪,各地收上来的田赋正税和各色杂税每个地方政府按照朝廷规定的度支定额,先截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剩下的交由吏部。
吏部下设十三清吏司,主管各省度支。
也就是说,其实大魏朝的财税大权是被各个地方政府,最少是十三省分割的。
国家实际掌握的税收,有各省的盈余以及盐、茶、矿、山林湖泽等税种。
尤其是盐税,大家不喝茶可以,但不吃盐不行,盐的交易产生的盐税简直可以说是国库最重要的收入之一了。
可这么重要的岗位,很多清流是不愿去干的。
他们天生觉得盐司的官员是杂官,想去盐司当官的大多都是对仕途不报期望,想乘机捞个盆满钵满就回家养老的那种官员。
还有一种就是代表各方势力,为身后势力聚拢资金的白手套。
试想一下,这样的官员,他们会真心诚意对盐业发展和灶丁基本生活负责吗?
不可能的,他们脑子里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那怎么扭转这些官员根深蒂固的捞钱观念呢?
也就是说,朝廷要打开盐司官员的上升通道。
不能人家读书几十年,最后到了盐司工作就没机会升迁了,如果这样,你就算磨破嘴皮子,那些对未来抱有期望,想进步的官员也不会来盐司。
而那些想着升官的官员,不谈理想抱负,单说他为了达到升官的目的,在钱财方面也会自动自觉的收敛的,因为毕竟所求非财,或者暂时所求非财!
经过徐鹤这么一分析,陈华心中暗自点头。
确实,他也有几个要好的福建同乡在外为官,这些同乡到了升迁之际,宁可在原位上蹉跎时光等待吏部按部就班升迁府院之职,也不愿官升一级去盐司衙门。
因为大家都不傻,去了盐司,那你这辈子就被打上【仕途终止】的标签了,有些只有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官员,进了盐司之后,最多干到都转运使就到头了,没错,都转运使从三品,盐司的同知从四品。
但两京一十三省又有多少个都转运使司衙门?6个,都转运使和同知的位置加起来十二名。
呵呵,大家都不呆,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去博十二分之一的可能?
陈华算是认可了徐鹤说的第一点,然后又问道:“还有呢?”
徐鹤自信满满道:“盐司官员也是我们大魏朝的官员,自然要受到南北吏部的考功,但这不行,要针对盐司设置专门的记功罚过制度!”
“第一,派人核量盐产,盐兵主抓走贩私盐,官盐充足才能产生财税,不然肥了各级官员,苦了灶丁,朝廷却帮这些人背了锅!”
“盐场每五年核验器械工具卤池盐盘,这些东西全部收归国有,不可私相售卖,草滩芦荡也要收归国有,也就是,所有跟产盐有关的工具和材料全都是朝廷所有,私人不得占用!”
陈华诧异地看向徐鹤,意味深长地道:“若是如此,你们徐家损失可就大了!”
徐鹤微微一笑:“我刚刚说了,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徐家,也为两淮盐场灶丁们的福祉!”
陈华明显不信徐鹤所言,但他没有做声。
“第三,场库仓批验所大使、副使全都三年一换,且不许在家乡任职!”
窦马童的事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们家扎根栟茶,简直就是栟茶的土皇帝,盐司的判官来一拨、走一拨,而他家岿然不动,长此以往,灶丁们就被这些世家牢牢控制在手中,万一遇到个邀买人心的,这也是极大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这一点倒是让陈华心服口服,因为此时他们身处的窦家,宅院大得吓人。这简直刷新了陈华对这些杂牌小官的固有认知。
“刚刚这些全都是盐司官员每年的巡查要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