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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夫兄,你人呢?常跑书院的是你好不?
咋上堂作供的人变成了我?
合着去会所我连小手都没摸到,被抓了我还得交罚款呗。
其实徐鹤所经历的事情虽然跟本案有关,但其实没什么直接联系。
徐鹤一五一十先把自己如何去东安集的事情说了。
可还没等黄伦提问,周颐倒是先发话了:“这徐鹤在东安集码头遇到了我家经商的门人,若是本官事先知道此事,为何还要让门人去送死?”
是啊,对方假如跟贼人串通好了,为什么放自己的门人去东安集呢?
而且在沙洲之上,周家门人全部死绝,难道周颐是让这帮人故意出现在人群面前,用他们的死洗脱周颐身上的嫌疑?
那么这么做未免太着痕迹了吧?
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黄伦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奇怪,他冷哼一声:“这正好说明你周颐冷酷无情,为了洗脱嫌疑,宁可让自己的门人前去送死!”
周颐没有争辩,反而冷笑一声默不作声,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黄伦,眼神里满是不屑。
黄伦哪受过这种气,刚想动刑,但一想到这家伙马上还要回京城,到时候肯定是个三司会审的局面,万一自己这时候用了刑,肯定会被首辅那边的人抓住把柄说他屈打成招。
想到此节,黄伦道:“传查抄周府之人!”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锦衣卫小旗捧着账册上了大堂。
黄伦面露期待之色问道:“你们去周家抄家这么久了,刚刚回来,说说吧,此贼贪了多少?”
徐鹤心说这黄伦估计也知道周颐暂时不会吐口,于是想先从他贪赃枉法上下手,给周颐等人先把一些罪名坐实了。
但捧着账册的小旗官却一脸为难,嗫嚅道:“自从我等奉命去周府抄家,到现在为止,共查出折合现银三十七万两。”
黄伦心中一喜:“这么多?”
说完,他一脸得意地朝周颐道:“你一月俸禄才有几何?怎会生聚三十多万两银子?看来你贪了不少啊!”
那小旗官这时开口道:“卑职还在周家查出了这些银两的来历,周颐凡是收受贿赂后都会一笔一笔登记在册。”
黄伦心中更喜:“哦,也就是说,这厮这些年还花出去了不少?”
小旗官抬了抬眼,悄悄打量了一眼黄伦,然后才道:“卑职一一核对账目,发现,发现……犯官周颐为官多年,虽然贪污不少,但几乎一两银子都没有花出去,受贿而来的古玩字画全都登记在册,一件不少,银两都存在后院厢房地砖下,似乎也没有挪用的痕迹!”
黄伦听到这傻了,这周颐是有毛病吗?
收受贿赂又不使用?那他收了干嘛?
徐鹤也愣住了,这特么算什么?一口面条一口蒜,一分不花赵德汉吗?
突然,这时周颐长笑一声,声音中带着苦涩:“你以为本官想收这些钱?本官刚入仕时也想做个好官,但黄伦你扪心自问说句实话,这官场,你不收钱,人家会带着玩吗?”
“你不收钱,你的下属不敢靠近你,没了下属的支持,我们这种亲民官一事无成。”
“你不收钱,你的上司不敢提拔你,水至清则无鱼,上司会觉得你是个官场中的异类!”
“本官也没有办法,但又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无奈收了这些贿赂。”
“本官也觉得脏,本官每次午夜梦回,想到这些银子后背发凉,但不收不行啊。”
“所以本官早就立下誓言,钱我可以收,但我一分不花,等到了致仕那一天,本官把这些银子全都造桥铺路,造福于民,反正这些钱也是那些贪官污吏贪墨来的,本官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这一段话,说得堂上之人面色各异。
尤其是黄伦,听完后他面色涨红,显然将周颐的处境代入到自己的身上。
而原本府衙里的一些小吏更是对周颐的说法深以为然,脸上露出同情之色。
包括徐鹤,心中也有些戚戚然,后世的官员中也有这种人,明明表现出贪官的样子,但转头这些人就把受贿的钱财上交了纪委,他们不想在官场上成为异类,只能这么办。
后世有纪委,有这种处理方案,但这年头可没有啊。
就在众人各自想着心思之时,一直没发声的彭汝玉突然大怒道:“不想成为官场异类?这就是你收受贿赂的理由?再说了,你说致仕之后修桥铺路,但你没有致仕呢!谁知道你以后会怎么做?照你这么说,所有贪墨的官员都可以留着赃款不用,等致仕之后,若是没被发现,就心安理得的花钱,若是像你一般被发现,那就拿出你这套说辞就可以脱罪?简直荒唐,贪墨就是贪墨,哪来那么多理由?”
彭汝玉说话,徐鹤顿时猝然一惊,确实,刚刚他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世界上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