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才没想到徐鹤竟然选择硬钢。
但他也是参与了海陵城被贼兵袭扰的事件亲历者,想到贼人在城外烧杀抢掠,谢良才红了眼睛,也为自己刚刚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有些惭愧。
“小鹤,你说吧,咱们应该怎么办?”谢良才通过东安集之行,早已被徐鹤遇事机变之能折服,这么大的事,他想先听听徐鹤的意见。
徐鹤道:“德夫兄,勾结贼匪,攻陷泰兴,烧毁引根,这哪一项单拎出来都是杀头的大罪,周颐、葛有礼但凡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应激暴起,所以,不仅是我,你也要重视起来,因为涉及到性命,别说你一个寺卿公子,就算是亲王来了,他们也会想方设法除之后快的。”
谢良才到这会脸色才出现凝重之色:“没错!你继续说!”
“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寄希望对方网开一面,那就只有反击了!”徐鹤给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先定了调子。
“首先,你着人去宜陵找些人先暗地里把我们保护起来,自己不要去,一会儿我想办法请人跑一趟!”
谢良才点了点头:“好!我家里有护院二十多人,都是习练武艺的江湖好手!”
徐鹤点了点头:“第二,把今天我跟你说的事情,告诉孔一元,让他立马提审薛同知,看看薛同知那有没有运判葛有礼和知府周颐的把柄!如果有,先弹劾他们,让他们手中无权!下面就好办些了!”
谢良才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第三,将此事写信走驿路加急送给寺卿大人,让他想办法周旋。”
“第五,孔一元那里,一定要先锁定一件事,就是那日批验所围墙被火药炸开,火药是朝廷严管的物资,贼人究竟是怎么搞到手的。”
谢良才将他一会儿功夫就说出五条对策来,心中不由暗自佩服,时间紧急,他也不废话,直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着人先去知会孔一元。”
徐鹤摇了摇头道:“别着急,我们多叫些人一起去惠宾楼吃饭,就算周家想加害我们,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敢动手,到时候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一事,转头进了堂屋找到谢氏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本这件事他不想惊动家人,但事已至此,万一徐鸾吃了猪油蒙了心,串通周家在徐府送来的饭菜里下毒啥的,那真是防不胜防。
谢氏一个不太出门的妇人,听到这么大的事后,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徐鹤只能稍稍安慰,让她多加小心。
接着,他大声冲着厢房的方向道:“丰姑娘,如今我家有事,不能留姑娘多住几日,一会我去寻嵩大伯,让他派人将你接走。”
他说完后,厢房内没有动静,隔了一会儿,里面丰筱竹出声道:“我在徐公子家叨扰多日,正思如何报答,既然公子要做大事,不如就让我在家陪陪伯母吧!”
“这……”徐鹤有些犹豫,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无暇多说,于是只好对厢房里的丰筱竹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凤凰墩这片很是热闹,路面上很多做生意的小贩,徐鹤与谢良才二人出了门便朝人多的方向走去,路上还顺便花些零钱叫了几个帮闲,请他们去海陵城内各处找谢良才的那些生员朋友去惠宾楼喝酒。
到了惠宾楼,徐鹤立马叫过钱继祖,让他安排人去渔行水村找郭小二,让他从北城绕城走水路去宜陵通知谢家人。
谢良才将徐鹤已经有了去宜陵的人选,于是皱眉道:“孔一元那派谁去?”
徐鹤摇了摇头:“每天县衙的白役都会来惠宾楼帮我老师买些酒菜,到时候让他传话!”
果然,不一会儿,谢良才的那些朋友陆陆续续到了。
见了面,这些人笑道:“德夫兄,昨晚咱们不是刚从画舫回来?怎么,今日你要做东,咱们再去耍耍?”
tututu,谢良才真想向这些斯文败类吐口水。
“小鹤,其实我日常不是这样的……”他还在试着解释,但奈何徐鹤压根不信。
他们这边入了席,没一会儿功夫,钱继祖悄悄着人来通报,说县衙的人来了。
徐鹤下了楼,没一会儿又上来继续吃菜。
果然,没多久的功夫,包厢轻轻扣响,徐鹤再次出门。
刚出包厢门,就看见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便装打扮的胖子,不是胡县丞又是谁。
徐鹤带着胡县丞来到僻静处,将那日在谢鲲处的猜想和今日周公子的事情和盘托出。
胡县丞本以为是上次驿站帮忙,今日来取银子来了,本来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徐公子,这这这,这不是我一个小小县丞能掺和的事情啊,就算是县尊大人来了,他也不敢跟顶头上司顶牛,你,你当我今天没来过,你找别人,找别人!”
徐鹤朝他淡淡一笑:“胡县丞,可是这事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