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有的事,真的不是靠躲就能躲开的。
徐鹤刚刚回到徐府,就听谢氏说徐岱让他回来后,去二房院中一趟。
徐鹤一方面是不情不愿,但又寄人篱下,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一边走,他一边发誓,贼人虽然退走,但住在村子里,没有城墙保护,着实不太安全,不如再城中买个院子搬离徐府,省得天天看那父子脸色。
到了徐岱院中,意外的是,邀请徐鹤的人并非徐岱,而是更让人讨厌的徐鸾。
“小鹤!哈哈,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想找着下人再去请你!”很意外,今天的徐鸾出人意料的和气。
等他将徐鹤引入自己的小院中后,指着一个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之人道:“小鹤,快点上前拜见周公子!”
“周公子?”徐鹤闻言顿时警觉起来,“哪位周公子?”
徐鸾得意道:“自然是咱们扬州府周府台的公子咯!”
说话间,一个身着红色儒袍的青年人转头朝徐鹤看来。
徐鹤打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猜测对方的身份,见对方身着红色儒袍,便知道对方要么有权有势,要么行为乖张。
因为在大魏朝,士人服色多为白、黑、青三色为主,除了皇帝、官员的衣服,如果士人穿着这三种颜色之外的衣服,在这个社会有个专用名词叫做“服妖”。
服妖青年,身材修长,但一脸青春痘残留下的痘痕,甚至胡须处都隐隐有一座座小小月坑若隐若现。
见到徐鹤后,周公子洒然一笑,邀请他们去凉亭坐下。
待众人坐下后,周公子没有说话,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徐鹤:“近看才知鹤哥儿原是俊美少年郎。”
说到这,他用手捂着一旁徐鸾的手,语带亲昵道:“鸾哥儿,你们徐家少年都似这般俊朗无双吗?”
徐鹤见到这一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卧槽,死人妖,不对,特么周公子是1,徐鸾这个2b是“0”?
果然,徐鸾故作矜持地将周公子的手轻轻一甩:“周公子,你做什么?”
……呕……
徐鸾自以为是在拒绝周公子,但在第三方徐鹤的眼中,那意思简直有点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意思在里面。
“玛德,这小子平日里在徐岱面前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啊,怎么到这姓周的面前,竟然扭捏作态,让人欲呕!”徐鹤心中腹诽。
调戏完徐鸾,周公子这才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徐鹤:“鹤哥儿,听说你这次要参加扬州府试?”
说这话时,对方将【扬州府】三字咬得十分清楚,似在强调些什么。
徐鹤不动声色地朝远处挪了挪,笑道:“正是!”
周公子点了点头:“我听鸾哥儿说,鹤哥儿诗才无双,文章经义也是了得,这科府试想来是有把握的了!”
还未等徐鹤说话,徐鸾【娇声】道:“周公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小鹤那是县试案首,照例漫说是府试,就算是道试,学政大人也不会罢黜的,人家一个生员功名已经妥妥入袋咯!”
徐鸾明着是帮徐鹤说话,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闺房怨妇吃醋争宠!
周公子呵呵一笑,端起一杯酒来,自己喝了一半,然后递给徐鹤道:“鹤哥儿,咱们扬州府历来是地灵人杰之处,饱学之士大有人在,你这县试的案首想要过了府试,也非易事哦!”
徐鹤看着他递来喝了一半的酒杯,忍住恶心推了回去。
周公子见状脸色一黑:“怎么?徐案首是想拒绝我的好意?”
徐鹤也装了,摊牌了,只见他冷笑道:“周公子,在下学问有限,但也知勤勉读书,就算府试不过,还有来年;倒是刚刚您这句话突然让我想到鸾哥儿……”
徐鸾闻言一愣,这里面还有我的事?
徐鹤接着笑道:“鸾哥儿,你这童生,府试是怎么过的?难道是周公子见你【谷道热肠】,特意禀明周府台,将你点中了?”
徐鸾闻言瞬间气抖冷:“徐鹤,你……”
徐鹤呵呵一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这时,周公子已经从刚刚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他笑着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道:“徐鹤,有的时候,做人做事需得认清形势,我听说李知节认了你这学生,你知道李知节的座师是谁吗?”
徐鹤笑了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当朝首辅秦大人!”
周公子笑了:“你既知道,也应该听李知节说过,我父亲的老师是谁吧?”
徐鹤不想在这件事上,将大腿爸爸牵扯进来,于是耸了耸肩:“老师召我,向来都是授我经义文章之学,绝口不谈朝堂之事!”
也不知道周公子信不信,他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对徐鹤道:“听说今日城中一书院惨遭贼人灭门。你知道这件事吗?”
徐鹤点了点头:“刚在外面,听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