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萧昱,在得知方院长准备让顾长安入赘后,也松了一口气。
顾长安是他交好的兄弟。
顾长烟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无疑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至于往生母身上泼脏水,不遵孝道这种事,内心深处他是赞同的。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怪只怪大柳氏在这个当口没了,长安丁忧便要再等三年,以长安的才华,那不是在浪费生命吗?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堂而皇之说出来,但悄摸摸送点东西过去暗示一下还是可以的。
有了萧昱的推波助澜,顾长安入赘一事很快成为定局。
如今顾长安再不是顾家村顾长安,而是方家的顾长安。
顾长安入赘之事,也很快传到顾清礼耳里。
顾清礼等的就是这一刻,带着人去找族长。
顾族长一向信任顾清礼,如今还有两个书院的读书人作为证人,顾族长当即就召集顾氏族人到祠堂集合。
经过全体族人投票后,顾长安除族之事全票通过,当即就被划出族谱。
听到最有出息的小儿子被除族后,顾田眼里没有太大波动。
就是偌大一个院子冷清了许多。
老婆子没了,连带着儿孙也不见踪影,他就是想吃口热饭都得自己动手。
“春花啊~不是,春娇啊~”
顾田喊完春花,才想起大丫去城里当人丫鬟了,如今家里只有二孙女和二孙子,二孙子四处疯玩,几天不归家,他是指望不上的。
“春娇哦,快来做饭,你是想饿死谁呢?”
被顾田反复念叨的春娇,此时并不在家。
村口的货郎累了一天,总算可以坐下来歇歇脚。
当即一屁股坐到石墩上,顺手抹下草帽来给自己扇风,因着没了帽檐遮挡,货郎一张俊俏的脸也露了出来。
跟了货郎一路的顾春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怕时间长了有村里人看到,顾春娇悄摸摸的凑近货郎。
本思想放空的货郎,眼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半大姑娘的俏脸,当即吓得唰的站直身子。
“你,你……”你字出口,崔货郎才惊觉自己反应太过了,看小姑娘的样子,怕是馋糖了,毕竟他是卖糖的。
“姑娘,糖,糖没了,你要是想吃,下次我还来。”
顾二牙怔住,她觉得眼前的货郎憨厚又实诚,顿时又亲近了几分。
“不,我不是要买你的糖。我,我是……”话到嘴边,突然又觉得说不出口。
可怎么办?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也要像大姐一样离开这个家,奶奶没了,家里如今一盘散沙,正是她逃走的好机会,如果她再待下去,指不定她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思及此,顾二丫鼓足勇气上前。
“哥哥,你能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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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县乌龟山上有一处破旧院子,这一日突然闯进了个小毛贼。
说是闯,的确是没有敲门就钻进来,说是小毛贼,是因为那人身材矮小,与寻常街上走动的汉子差别甚大。
只是这小毛贼看到主人家出来,倒先吓得把自己给晕了过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鱼。
她实在没想到,苏自闲跟只疯狗似的咬着她不放,幸好她事先给自己做了伪装,一路上又低调行事,这才躲过他的耳目。
如今东藏西躲这么些天,实在坚持不住了。
且说这户人家,如今只住着母子俩个,而方圆几里地,也仅住着他们一户人家。
倒不是因为他们是猎户,这才离群而居,实在是没办法之事。
早些年,他们家其实住在山脚下的娄家村,但后来父亲得病死了,村民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那病会传染,便不顾父亲头七未过,逼着母子二人离开村子。
娄易从此便由母亲带着住进了乌龟山,为生活所迫,娄易自学打猎,这几年母子二人日子也还过得去,唯一一点是娶不到媳妇。
母亲每每叹息,娄易就觉得自己大不孝,毕竟不能娶到媳妇回来孝顺母亲,但他天天打猎,极少跟人打交道,就算打了,也都是些爷们。
还有这个家,几年下来,从无一人上来拜访过,除了小贼。
就这种情况,除非娶只母兔回来还差不多。
“大郎啊,你快些把人扶进你屋里躺着,我去做些吃食,这人怕是饿的。”
过过苦日子的娄母,看一眼柳鱼的脸色,便知道这是饿的。
但他们都不知道柳鱼是女人。
等食物端来,娄易扶着人喂完一大碗野菜粥,那人又头一歪就睡着了。
娄易瞧着时辰也晚了,平日里这个时候自己也睡觉了,想着都是男人,便也无甚要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