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在地的李桃,如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唯独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床上的人,仿佛那人抬一抬手,就能结束她的命般。
然,就见翻了个身的人,接着又打起了呼噜来。
原来没醒!
李桃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恐惧尽飞。
虽想蓄力刀床上的人,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桃这才站起来,却突然看到一样东西,当即瞳孔紧缩。
宋锦从善如流的道,“可能更久些。”
别看他笑模笑样,可整起人来却让你有苦难言。
常先生很想翻白眼,但还是违心的道:“信信信……”信就能起死回生?
李桃几乎立刻就想到……,这就是索她命来的。
眼前只要当做是一只乱播种的公鸡,她就可以毫不手软的下手。
常先生顿时没了兴致。
几人都齐刷刷看探出个头的他,心说莫非他儿子醒了?
“我儿,我儿他好像能听到我说话了。”
刘鸿畴很幸运,有刘老汉这种不辞辛苦的老父亲细心照料,全身没有哪里萎缩,再有七日醒的注入,恢复活力也就提前了。
丫头的医术固然高超,可要把个活死人整活,他觉得不大可能。
可她又想起从前的小时轩小时泉,那时的他们俩也不比少年好多少。
“娘亲,半个馒头他能吃饱吗?我和哥哥每顿都要吃一个呢!”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明他的儿子确确实实还活着,并且有可能即将醒来。
顾清礼也没有揪着不放。
宋锦只当没看见。
宋锦并不意外。
起初是能感知他的呼吸,再是瞧见他眼睫在颤动,又如刚刚,儿子的手指在蜷缩。
趁她睡着,枕边人就要向她下手。
宋锦并不意外。
男人似乎也就随意问问,旋即翻了个身躺平,不知是又睡着了还是醒着。
【叮!宿主,检查到他已经能听到说话声。】
“快了!这是最后一次用药,但你还是要继续坐轮椅,再等一个月就能起来走了。”
相处几日,这个徒弟最是护短,别人休想说那丫头一句不好。
有神药辅助,又有宋锦神医们的医术,别人做不到的事,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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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例行给常先生和顾清礼换药。
“不错,超出预期。接下来的几天,刘叔还得多费心思。”
“我看刘老汉又在说胡话了。”
“怎么了?”
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宋锦就是知道,少年这是变相的谢礼。
【叮!他可能提前一天醒来。】
刚刚流逝的力气,立即又被仇恨聚拢。
比如拿走他的烤鸡,明晃晃的分给其他人,让他只能看着,美其名曰吃多不好,要营养均衡。
又比如他那大舅子,竟被他逼得去绣花还不敢跟妹妹告状。
绳索?
天知道这几天他有多兴奋,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日一日转好。
除了柴外,少年今日还掏来一窝鸟蛋,得有十几个。
师徒二人都是伤了腿,倒也是别样的缘分。
没有不舍,看样子还怕他们不收。
公鸡!公鸡!
极力压制才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下午,少年又送了两担柴过来。
但他都塞给了时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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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这次用力捏紧刀柄,准备一刀结束,她虽然没有杀过人,但她杀过鸡。
今儿个宋锦拿回昨日的篮子,又递给了他一个新的篮子。
“丫头,我这腿还要多久才好?”
李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飞了魂魄。
但总归一点,她没看走眼,这的确是个内心善良的少年。
例行用完药,交代几句便离开。
想到此,李桃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宋锦把篮子强行塞到他手里,“拿着。衣服是我相公从前穿的,应该会合你身。”意思这是旧的,放着也没人穿,你不要有负担。
一时间,宋锦竟不知如何回答小时泉。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大概是觉得酬劳太多。
老头不满的吹胡子,可他这些天也看出这丫头的医术有多牛,有能力的大夫嘛,说的话也总能让人不能不听。
“宋娘子,宋娘子……”
这时候,隔壁的刘老汉兴奋的声音传来。
就是明昭第一神医,当年对着个活死人同样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