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三个少年先一步走进了第一峰的山林里面,平常闭着眼都能走一个来回的山林,在这大晚上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小道漆黑的在树荫下延伸,泛着惨白惨白的颜色,平日看着喜人的翠绿枝叶,这会黑乎乎的一片。跟着山势和树林密度随时改变风向的山风此时跟在身后,好像故意捉弄他们,不是吹得叶子哗哗响,就是吹得他们后脖梗子阵阵冰凉。即便是三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这会走在如此环境里,也觉得心里没底,都走得很小心,三个人也始终聚在一块,心里都记着凌云嫂子的叮嘱,一,来都不敢离开。虎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同来的张春良和武亮,三个人进山就开始叫林猎户,期盼能早点听到回应。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块还不算深山,顶多就是半山腰的位置,叫了半天根本也没有人出声回应,林子里的小动物倒是见到了不少,有的突然出现,窜出去一道残影,也能吓三个小伙子一大跳。一路走得惊惊怕怕,进度并不是很快。怕草里有蛇,虎子在最前面用柴刀一直扒拉着脚边的野草开路。周围茂盛的树枝和荆棘时不时还会捣乱,刮在身上脸上就能见血,不注意就会被勾住,好像被什么从后面拽着,张春良有点害怕,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虎子,这山里黑天怪渗人的。”虎子担心自己爹的情况,随口回了一句,“咋的,你怕了怕了你就自己先回去,我是必须要找到我爹的。”虎子也不是不怕,不过关系到自家亲爹的安危这会也是提着一口气硬挺着。张春良听出虎子话里的火气,摸摸鼻子说了一声,“我也没说要回去,只说这山林里吓人,你听听这周围不知道都是啥动静。”最后面的武亮也开腔随了一句,“是啊,我也总听着周围有动静,可是啥也看不着,怪渗人的,这风长眼一样,总跟在我后面,朝衣领子里钻,凉飕飕的。”“怕啥,你们不会以为山里真有那些故事里编出来吓人的鬼东西吧,草丛里无外乎就是些受惊的野鸡野兔子,能有啥”虎子的话多少安抚了两个小伙伴的心情,三个少年一盏灯笼借着月色继续朝前行进。走在中间的张春良又有问题了,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虎子,我有点内急,想放水。”武亮没当回事随口说了句,“那你就去呗,咋,真吓得自己一个人尿不出来”面子挂不住的张春良转身笑骂着,作势要去捶武亮,“你才尿不出,你以后都和大姑娘一样蹲着嘘嘘!”武亮被捶了一下刚想还回去,抬眼正好看到前面高处的树杈上一个和猴子一般大小的黑影,速度很快地从小路左边蹦到了右边的树枝上消失不见。“你们看那是什么”虎子两人条件反射地快速抬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两处还在摇晃的树枝,别的都没瞧见。“你就吓唬我们是吧”张春良还在记仇,随口说了一句。虎子看张春良双手捂住身下,真像尿急的样子开口说道,“嫂子叮嘱咱们在山里不能分开,亮子,咱们三个一块去放个水吧,再朝深山走,蛇虫就更多了。”武亮没有意见,用背上的弓箭率先扒拉着草丛,朝最近的一棵大树下走去,三人都是大小伙子,还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一起尿尿也不是第一次。三个人来到树下,张春良第一个忍不住开闸放水,虎子手里还拿着灯笼,抬头看树上有没有能卡住灯笼的树杈,旁边哗哗的水声就已经响起。武亮那边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来,张春良还叫唤,“亮子你躲远点,别弄我身上,怪恶心的。”虎子看到树杈上放着的东西,心里啐了一声晦气,“你们别闹了,看看那是什么”三人都朝那看去,心里全是一抖,头皮开始发麻,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一个漆皮已经风吹日晒地没了原来样子的木头箱子,就被摆放在高处树杈的分叉位置上。这是附近的习俗,更不会有人傻的会去靠近这种箱子,里面放的是家里没有养大夭折的孩子尸体。山村里大多不太富裕,白天种地晚上只能种孩子的生活导致每家的孩子都是好几个,大的带着小的挖野菜已经是惯例。有的孩子不幸没能长大就早早地死掉,没过十二岁的大多都会被家里人装进这样的箱子里,进山找一棵大树的树杈放在上面,为的就是叫孩子的鬼魂不能下树,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至于闹腾家里的活人。他们头顶上这个,无疑就是无数夭折小孩的其中一个,看木箱风化的样子也有些年头了。张春良和武亮吓得赶紧收起作案凶器,快速地远离了大树下方,心中害怕的说道,“虎子,是……忘家崽……我们刚才还尿了……这可咋办啊”要是平常打死他们也没胆子在这样的树下面小解啊,这样的小鬼,老人都说,他们报复心很强,还很顽皮,就是没得罪他们,晚上被他们看到也可能被戏耍,要是得罪了,以后就别想消停了。亮子也被吓坏了,颤抖着声音说道,“是啊,这可咋办啊,我现在都感觉裤裆里凉飕飕的。”虎子拿灯笼一照,说道,“可不凉飕飕的,你小子尿半截就收起来了,裤子都湿了。那些都是大人吓唬小屁孩的,这你们也信,走,继续进山找我爹要紧。”小兄弟两个都没有意见,虎子依旧走在最前面,两人跟在后面,保持刚才进山的队形,继续前进。嘻嘻索索野草被碰到的声音,是他们脚下发出的,走在最后面的武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没走一会就叫住虎子说道,“你听听,这周围是不是有小孩笑的声音啊”“你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