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荷没回他的话,反是问道,“你一个堂堂户部尚书,何须对几个狱卒那般客气”听了这话,余正德顿时恼道,“你当本官愿意,你可知道,若不是本官用昔日恩情要挟牢头,本官根本就进不来。黄沙岭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还是说,你得罪了什么人本官原本与谢尚书关系尚可,想走一走他的路子,没想连谢府的门都没能进去。还有好些个往日交情尚可的,听闻是与你的事有关,便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本官,本官入官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四处碰壁。”刘荷沉默看着他,好似在打量他神情,判断他所言真假。如今外头正闹着,皇后应是巴不得余正德早些来牢里,做那事的替罪羊。刑部谢尚书是皇后的亲哥哥,刑部等于皇后的地盘,余正德要来,皇后定会行方便之门。怎会如余正德所说,进入艰难可她刚刚确实瞧着余正德对着几个狱卒,客客气气地塞银子。她眸中多了一抹狐疑,也有可能余正德是做给她的。可余正德为什么要这样做戏给她看“你说话啊,我能呆的时间不多。”余正德看了看牢房外面,眼神焦灼。“刘荷,我原想着,只要那事不是你做的,我便是搭上余府所有人脉,也会设法救你一命。但如今看来,黄沙岭一事,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救不了你,明摆着上头有人要你的命。我余府没有那通天的本事,我只能尽全力保下你的孩子,算是弥补当年亏欠之情。你若是同意,我这就去周旋,务必保下你的孩子,你若不是不同意,还拿当年之事威胁,那我也没法子。当年的事,你也只是见过她,除你之外并无其他证据,我大可喊冤,届时看陛下是信你这个将死之人,还是信我。”刘荷始终沉默。“你说话,点头或者摇头也行啊。”余正德急得跺脚。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狱卒匆匆而来,“还请快快随我离开,有人过来了。”“我知道了。”余正德回了那狱卒,又对刘荷道,“行不行你一句话。”刘荷见他脸都急成了猪肝色,这才道,“救我的孩子。”不论余正德是不是做戏,她的孩子们能早些离开这里,都是好事。“成。”余正德松了口气,随即严厉道,“你既已同意,有些事便烂在肚子里,否则别怪我不顾儿时情义,杀人灭口!”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在刘荷心头震了震,刚刚那道男声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她虽不信,但是有个道理,她也明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否则,她为何会杀了陈嬷嬷。她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眼看着余正德跟着狱卒离开,忙抓着牢门,“先救出我的孩子。”她能杀跟随她几十年的陈嬷嬷,皇后或许也会杀她。她这一慌乱,头上遮盖的布巾滑落。“你……你头怎么了”余正德看见了,张大嘴,满脸震骇。不等刘荷回答,狱卒拉着他往外走,替她答道,“那日被龚夫人带人剃的。”“她们怎能在狱中为所欲为我却连进都难进来”余正德的声音渐渐远去。狱卒说了什么,刘荷听不清,却让她的心更加不安。是啊,皇后为何任由卫诗然她们折辱她她这里还没想明白,又有个提着食盒的黑衣人近身。刘荷认得他,他是皇后的人。黑衣人道,“余正德如今过来了,若刑部再审讯你,你便咬出他。”“咬出他,我可还有活路便是说出幕后主使是余正德,那些事也是我吴家做的,娘娘要如何为我们脱罪”她第一次起了疑心。“你质疑娘娘”来人很是不悦,“娘娘自有娘娘的法子,岂是你能过问的,你只需听令行事便是。”说罢,那黑衣人眼露不耐的走了。回到皇宫,黑衣人便将刘荷的话转告给了皇后。大魏皇后雍容华贵地靠在迎枕上,逗弄着手边笼子里的两只小鸟儿,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无碍,翻不出大浪,等她咬出余正德便及时了结了。留点证据指向余正德,听太子妃说,太子最近胃口不好,许是被这件事烦得,得早些结束了。再好生查一查,挑事的人究竟是谁,你不是说当年的人都死光了么,怎还会有人清楚这些。”黑衣人忙跪地,“请娘娘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当将作乱之人抓出来。”“行了,下去吧。”皇后摆了摆手,“事情做干净些,别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闹到本宫头上来。”黑衣人忙躬身退下。只是没多久,他又匆匆入殿,“娘娘,余正德赤着上身背着荆条,带着一万两白银从余府步行到了宫门口。坦白那一万两白银是刘荷给的贿赂,刘荷以此要挟他救她出去,百姓跟着他到了宫门口,如今余正德正往御书房而去。”“怎么会这样”皇后倏地从榻上坐起,“余正德疯了么”“娘娘,是不是余正德猜出了娘娘的用意”黑衣人小心问道。“本宫有什么用意”皇后眼眸一厉,剐向他,“此事与本宫何干”“属下失言,罪该万死。”皇后起身下榻,在屋里来回踱步,“刘荷不是说余正德被她蒙骗多年,心里始终对她有愧么为何还要这样做”想到什么,她忙道,“去,告诉兄长,立即审讯刘荷,让她务必吐出余正德再死,再让人引导,那一万两白银就是当年北陵人送的。本宫懒得深究他们究竟想闹什么把戏,本宫要他们百口莫辩,死也要给本宫把事情担下来。”更别想将脏水污到本宫头上。“娘娘,若是如此的话,刘荷会不会反咬出您”黑衣人有些担心。刘荷若知道娘娘要她死,她还会替娘娘瞒着吗“本宫是皇后,她是本宫的奴才,为本宫死是她的荣幸,何况,她的儿女们还指着本宫,若她不听话,便先拿她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