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脉象正常,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把了一会脉后,江曼淡淡道。顿了顿,又去观察陆行舟的脸色:“舌头伸出来我瞧瞧。”陆行舟表情古怪,尴尬道:“伸舌头就不用了吧”主要他觉得有损形象。再帅再酷的男人,吐舌头的那一刻,都会变得滑稽。他可不想江曼看到他滑稽的一面。“你还是不信我。”江曼摇了摇头,扭头把放在办公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吹了吹汤药,抿了一口:“这里面有酸枣仁、石菖蒲、柏子仁、夜交藤、远志、合欢皮,我没说漏吧”陆行舟一惊,猛地从老板椅上坐直:“你稍等。”说罢,他身体前倾,拉开办公桌右侧最上方的抽屉,从里面将一本病历本拿出来。翻开病历,上面是药方,药方虽然是手写的,而且字迹潦草,但仔细看不难分辨出。陆行舟凭着记忆,找到江曼刚才说的药材。酸枣仁,有。石菖蒲,也有。他的眼眸一抬,泛着微光:“你再说一遍,都是哪些药材。”江曼挑了挑眉,不厌其烦,非常有耐心地重复:“酸枣仁、石菖蒲、柏子仁、夜交藤、远志、合欢皮。”当她把方子念完时,陆行舟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全对!”他盯着病历本看,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愫。“没想到你真懂中医!”“我说过,挺懂。”“有什么你不会的”陆行舟顿时好奇不已,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女生。她明明才20岁,却有着超脱这个年纪的沉稳,眼神清冷,气场强大。江曼皱了皱眉,捏着下巴想了想:“有,我不会做饭,还有……我不会骑自行车……”说到这里,她低下头,面颊涨的通红。不会骑自行车这个,曾经被不少人笑话过。他们都说大佬样样精通,怎么连骑自行车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巧了,这两样我都会。”陆行舟盈盈一笑。江曼原本以为他会像她的那些朋友一样嘲笑她。但结果没有。陆行舟脸上的阴郁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柔:“我可以做饭给你吃,我可以骑行车载你。”“嗯”江曼惊愣地抬头。“别,陆先生你矜贵,时间就是金钱,我哪敢浪费您的时间啊。”江曼立即说道,赶紧转移话题:“别扯别的,说说你的病情。”陆行舟点点头,收住笑容,顿时严肃起来:“实不相瞒,八岁以前的记忆,我都丧失了。从我八岁记事以来,就经常循环往复地做着同一个梦,这个噩梦如影随形,就像一只无形的鬼影,缠绕了我二十二年。”“嗯。”江曼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给与回应。陆行舟陷入到沉思,那张峻冷的侧脸在灯光的笼罩下变得阴沉无比:“我询问过奶奶,甚至是其他人关于我八岁之前的事,他们都三缄其口。事后我也派人查过,但什么都查不到。我有预感,那个噩梦和我丧失的这段记忆有关。”“那你试过催眠吗催眠能唤起潜意识里被隐藏的记忆。”江曼淡淡道。“试过,但每次都是重复噩梦,被惊醒。”“那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给你催眠。”江曼的眸子清澈如水,洗去满眼的冰冷,多了几分温柔。她拉住陆行舟的手:“咱俩结婚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一直挺照顾的,礼尚往来,我想帮你把病治好。”“你……”陆行舟抬起眼眸,目光如炬。鼻尖青烟袅袅,女生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似水温柔。他的手被她牵着,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蛊惑一般,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好,你说怎么做,我配合。”几乎没怎么犹豫,陆行舟点头同意。江曼勾了勾嘴角:“我的催眠术和其他人的不同,你躺下,我给你按摩穴位,助你入梦。”“行。”陆行舟放下芥蒂,往椅背上一靠。江曼看了眼香炉里飘出来的青烟,这烟挺好,正好可以助梦。她绕到老板椅后面,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白玉手。温热的指尖落在男人的太阳穴旁,来回有规律地轻轻打转。声音很淡,像是青烟一般缭绕:“深呼吸,你现在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有一扇门,你想推开一探究竟……”大概过了五分钟,陆行舟进入到被催眠的状态。他推开门,眼前立马血红一片,两张狰狞的面孔袭来,吓得他连连后退。以前催眠,一到这里他就会惊醒。但这一次不同。“陆行舟,别怕,我在。”他感觉有人牵着他的手。偏头一看,江曼就站在他身旁,朝他微微一笑。“咱们手牵手,一起走过前面的血色长廊,走过去就好了,你相信我,有我在,它们不会伤害你。”陆行舟睨着女生,像是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点头。他用力攥紧江曼的手,像是要把她捏入骨髓一般。眼前的鬼脸不断靠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曼一抬手,它们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当血路走完,眼前犹如拨开云雾一般。陆行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座高架桥上,一辆车子报废,车子燃烧着熊熊大火,一名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奋不顾身从车里跳下来。车子轰然爆炸,女人被炸的稀巴烂。但她在临死前都不曾松开怀抱,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终于,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陆行舟睁大眼睛,看到奶奶和二叔、二婶、姑姑他们也来了。他们抱住一个满身是伤的小孩,哭得泣不成声。“很抱歉,车里的先生当场死亡,他和女士原本有机会逃生的,但是孩子座位上的安全带出了故障,夫妻二人为了把孩子救出来,耽误了最佳逃生时间。”“很庆幸,孩子救下来了,不过他之后可能会留下创伤后遗症。”“你们是谁”“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