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奥利打开灯,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室内。
放有鞋柜和衣帽架的玄关后,是一条长长的廊道。
墙上贴有墨绿色描金边的墙纸,实木地板上,则铺有红玫瑰帝国传统样式的暗红色地毯,装潢低调而奢华。
左右两侧,挂着一副副油画。
上面多为风华正茂的年轻小姐,身穿漂亮的裙装,明媚地笑着。
“来,快换上拖鞋!一会要做身体检查。”
奥利说着,弯腰替安洛斯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棉布拖鞋。
拖鞋并不是一次性的,但看上去很干净,并没被人穿过。
见安洛斯看着墙上的画,奥利骄傲地扬起嘴角,说:
“这些都是我的整形所治好的客人,我一般都会为他们免费画一副画,以此来纪念他们的‘重生’。”
“你会画画?”安洛斯问。
“不,有专人来画。”
奥利说着,哒哒哒地跑到前面,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跳着,催促道:
“快点,安洛斯!我已经等不及了。”
安洛斯收回视线,不再看那张脖子弯曲成一圈一圈的画作。
在他眼中,这座整形所,是名副其实的“鬼宅”。
太阴间了。
画像应该会觉得宾至如归。
安洛斯心想,也不知道画像又去哪里撒欢了。
穿过奇形怪状的油画廊道,奥利带安洛斯与伊娜夏尔,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标有【诊疗室-vip专用】的房间。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场景,令安洛斯“哇”了一声。
“是吧,这里很漂亮,不是吗?”
奥利跃到一台玻璃柜前,隔着玻璃,抚摸着那一个个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怪异器官。
有长出手脚的眼球、有拖着肉翅的巴掌大胎儿、也有单独的一张嘴。
那张嘴冲着他们,咧出一个嘲讽似的笑容,仿佛在悲叹下一个受害者。
诊疗室中央,是一架可伸缩的治疗床,机械齿轮裸露在外面,在惨白的白炽灯下流淌着暗芒,散发着一种冰冷的美感。
伊娜夏尔淡漠地看着兴奋不已的奥利,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令安洛斯“哇”的,不是诊疗室里跟恐怖片事故多发地一样的摆设与氛围。
而是,那满屋子的幻彩蜉蝣,与一棵结满人脸的怪树。
幻彩蜉蝣飘荡着,将惨白的屋子染上了缤纷的色彩,仿佛吃错了菌子后看到的幻象。
“脱下衣服,躺到床上吧。”奥利说,一边消毒和戴上橡胶手套。
安洛斯慢慢走过去,用余光看着那棵着生在治疗床旁边的人脸树。
这棵树瘦长无比,仿佛是由阴影组成的一般,没有体积感。
如柳条一般垂下的树枝上,连接着一张张人脸,每一张都各有缺陷,或是鼻子歪了,或是长着红色的胎记、或是留有伤疤。
它们的眼神空洞,又充满了悔意与哀怨。
【你发现了噩梦生物——罪人头颅之树】
【罪人头颅之树:“如果说美貌是众愿所趋的话,那丑陋便是原罪,处以车裂之刑!”——傲慢如是说】
【任务一取得进展】
安洛斯的心思都在人脸树和字幕上,漫不经心地解开了制服纽扣,脱下了衣服。
正当他脱掉了上身,正打算脱裤子时,一道热浪突然拍打在他的背后。
安洛斯被烫得一激灵,回身看去,看到了伊娜夏尔那紧紧盯着墙壁的视线,与她鲜红欲滴的耳垂。
忘了还有女生在了。
安洛斯呵呵一笑,扭回头,不在意地解开裤腰带。
咔嗒一声,令伊娜夏尔浑身一颤,殷红蔓延到脸颊。
然而,她的余光中,却逐渐出现了一抹殷红,如清水中晕开的血滴一样。
一股铁锈味,弥漫在诊疗室里。
安洛斯褪去了茶杯伪装的效果,露出了原貌。
那坑坑洼洼的鲜红肉体,顿时让伊娜夏尔的羞涩与一点旖旎烟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心痛。
她是想在安洛斯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但是,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伊娜夏尔不明白。
只是,在看到那烙印在右臂上的焦黑玫瑰时,她的紫眸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抹满足。
奥利:“这玫瑰也太丑了吧?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修复好,绝对看不出一点。”
伊娜夏尔:“.”
她俯视向奥利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冷意。
安洛斯褪去衣服,只留下蔽体的短裤,缓缓躺到治疗床上。
奥利走来,他一走近,怪树上的人脸便露出惊恐的表情,飘得极远,竭尽可能地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