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灶上的羊肉汤咕噜噜泛着泡泡,扑鼻的浓香令人食指大动。
锅里的热气蒸腾出来,弥漫到整个屋子的上方空间,窗户上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外面的雪很快被遮得看不清了。
马重山刮完胡子洗了脸回来,要不是骨骼没变,张杌寻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同一个人?噁
马重山看张杌寻一直盯着他瞧,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脸,总感觉脸上凉飕飕的,身上也跟着发凉。
张杌寻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还行,总算有点人模样了,就是瘦了些。”
马重山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儒雅温和的类型,许是吃了太多苦,人也变得颓丧,加上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导致他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带青,脸颊有些凹陷。
因为其他五官轮廓的棱角并不明显,所以过于消瘦后就显得他的颧骨看着有点别扭,不过大致也能看出这人年轻时候长得还是很清俊的。
张杌寻撒上一点盐,又煮了五分钟,随后起锅连肉带汤盛到碗里,招呼两人,“快来吃饭,趁热吃完也早点儿休息。”
马重山欢快的应了一声,殷勤的拉开凳子。
晚上,马重山躺在火堆另一边的睡袋里,暖烘烘的火苗让他的心里有些煎熬,火光阴影的遮掩下,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噁
不知过了多久,马重山的耳朵里,那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浅淡,看样子是睡熟了。
他悄无声息的钻出睡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手刚一抬,指头就碰到一条丝线,细碎的铃铛声响起,在一室静谧中,格外惹耳。
心里顿时一凛,还未等他回头,一只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去哪儿?”
冷冰冰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仿佛被毒蛇的信子缠上,马重山浑身汗毛倒竖,艰难的转过身,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没……没去哪儿,可能……可能是晚上吃多了,肚子有些疼,啊对,上厕所,我要去上厕所。”
张杌寻戏谑的挑挑眉,“那现在是不疼了?”噁
马重山哆嗦着点头,“好了,已经好了。”
“哦,那回去吧。”
张杌寻转身走回去,对也坐起身的小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
马重山又缩回了睡袋,蒙住脑袋,心里默默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两个人太危险,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让这种特殊的人死在这里。”
一夜无话,第二日,张杌寻两人拖着马重山来到那处古井边。
古井修建在花园的正中央,被假山荒草完全掩盖住了,小哥只清理了古井周围两米范围内的灌木。噁
井并不是普通的圆井,从上方看下去,有点像陵墓里的七星顶的构造,原本上方还压着一块两三百斤重的盘龙石板
但是在这之前已经被人用炸药炸破了裂口,连带着露在外面的井壁外缘一起破开了一个倒三角样的豁口,恰好能容纳一人进入。
小哥打着灯轻车熟路的钻进豁口,顺着垂在井壁内的粗壮铁链很快爬下去五六米,站定之后给上面打灯语。
张杌寻看着在边上缩手缩脚的马重山,阴笑了一下,“你是自己下去呢,还是我送你下去?”
马重山满脸抗拒,“这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东西肯定早就让那些人拿走了。”
张杌寻笑得越发和善,“真的吗?”
马重山连连点头,然后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一柄寒光闪烁的猎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耳边。噁
“我不信。”张杌寻眼神一点点冷下来,“若下方的东西真的被拿走了,他们为何又在这个关头不远千里的赶来追杀你,汪家人的行事作风我很清楚,不达目的不罢休是他们的宗旨。”
马重山眼皮子重重一跳,颈侧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刺痛,只好咬牙道:“这下面很危险,但具体是什么危险,我不清楚。”
“当年对你施刑逼问的那些人,是不是压根儿就没从这口井里活着出来?”张杌寻眼睛微眯,“看你这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已经坑了不止一波人了吧。”
“又或者,你自己也不是被人从牢狱里放出来的,应该说,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过婆罗门家的牢房,至于你的那些所谓留在国内的家人,此刻,或许都在这口井里?”
张杌寻越说,马重山眼皮子跳的越厉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信你可以看我身上的旧伤,都是那时候在牢狱里留下的。”
“那可不一定。”张杌寻半点不信他的话,因为早上的时候他接到了金万堂千里迢迢打来的电话,江苏一带压根就没有马家人存在的痕迹。
这家伙昨晚还想偷跑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肯定和古井有关。噁
之前说的那些话里也是漏洞百出,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