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仙姑将烧开的沸水倒入茶船中,然后用茶匙拨了些提前准备好的茶饼碎块,到放置了茶漏斗的茶壶里,再将开水注入进去。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甘愿呆在一个二世祖身边,默默隐藏着,只充当一个厉害的打手。”霍仙姑似乎真的很疑惑。
张杌寻轻哼一声,“能从九门第七的霍家掌权人嘴里听到这么高度的评价,属实难得。”
“不过。”张杌寻话锋一转,“您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追究,并且心甘情愿任尔差遣的话,我只能说,您的算盘打错地方了。”
“还有,我的兄弟不是你自以为的二世祖,他的能力比你想象中要强。”张杌寻的眼神渐渐冷下来,“只可惜他的未来伱看不到了,比起霍秀秀在你走后孤家寡人一个,他的成长空间还很多。”
闻言,霍仙姑有些愣怔,随即苦笑了一下,“也是,那小子可比秀秀幸运多了,有你们在他身边陪着,哪怕是走吴三省的老路,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张杌寻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接话。
霍仙姑并不显着急,不慌不忙的弄着她的茶水,随后给张杌寻倒了一杯,七分满,连同一只翡翠指环一起推到他面前。
张杌寻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认出这只翡翠指环很有可能是霍玲手上的那只,又或者是霍仙姑手上那只,不由有些疑惑,“您这是何意?”
霍仙姑淡淡道:“坐下吧,我想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张杌寻挑眉,拉开椅子坐下,视线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和桌上的指环间来回转。
心里静静思量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开口试探,“怎么,您是觉得解雨臣和霍钟灵两个人不够,想把我也拉入伙?”
霍仙姑见他反应过来,轻抿了一口茶,“没错,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张杌寻直接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老太太,您这翻来覆去的,是不把我算计透彻,不死心啊,您难道就不怕我若是真的生气了,反过来对霍秀秀不利?”
“你不会。”霍仙姑很肯定,坦然道,“实不相瞒,其实一开始在新月饭店看到那个盒子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背后的人让你找上门来用小玲威胁我了,我当时问你想要什么,但你却并没有直说。”
在看到属于霍玲的那只手的瞬间,怒火和悲伤险些将她淹没,她恨不得将眼前的家伙抓住立马施刑拷问,但她拼命克制住了。
为了霍玲,她必须忍下来。
“从新月饭店出来,我本来是打算让人在半途抓住你们四个,但你突然寻求我暂时的庇护,而且你说的话很奇怪,这让我对你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张杌寻突然点出有躲在暗中盯着他们的老鼠,这让霍仙姑很惊讶。
自从收到录像带以来,她就一直感觉自己身边似乎有人在监视着她,她能感觉出,那些人很明显不是霍家人。
所以这些年来她为了寻找张家古楼,从未懈怠过。
张杌寻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突然一语点破了那些人的存在,并且对那些人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这也让霍仙姑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要么,他是暗中那些人的敌对势力派来的,要么,他是从那个威胁她的势力叛变出来的,无论是哪一点,他的价值都值得自己重新考量。
于是霍仙姑便顺势将他们带到了霍家,单独和吴小邪进行谈话,一来是为了样式雷,二来是不动声色的试探,张杌寻对吴小邪的袒护之意太明显,吴小邪这里是最好的突破口。
但通过吴小邪口中,她得知了霍玲的真正下落,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她以为女儿是被那些人关在了某个地方限制了自由,人还活着。
然而吴小邪的话打破了她的奢望,自己的女儿居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那些人害了,变成了不人不鬼,不死不生的怪物,永远困在了格尔木疗养院里。
那些人一直在骗她!
意识到这一点,霍仙姑的胸膛里掀起滔天的愤怒,她要复仇,她要让那些人知道胆敢欺骗自己的下场。
张起灵的出现算是意外之喜,让霍仙姑意识到要对付那些人,她的胜算更大了一些,没有人比张家族长更了解张家古楼。
但是张起灵失忆了,更遑论从他口中得知古楼的准确位置和进入的方法。
同样让她意外的是,那个先前让她不确定敌友的人同样是张家人,并且从他的口中她得知了当年事情发生的可能真相。
她的心里开始盘算一个棋局,最重要最关键的棋子就是张家人。
然而还不等她想好,张起灵却突然提出要走,张家小辈也出言戳穿了她的把戏,这让她难免有些难堪,只能暂时提供地方将他们安抚下来,然后让霍秀秀和早就商量合作的解雨臣先后去试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