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刚按在他的颈动脉上,那家伙的瞳孔猛地睁了一下,然后白眼儿一翻,靠着张杌寻的腿软绵绵的就往地上倒。
张杌寻愣了一下,心说爷还没动手呢,这家伙居然自己给自己吓晕过去了。
巷子深处传来一连串乒乒乓乓的砸门声和叫骂声。
张杌寻单手拎起吓晕的这家伙的后脖领子,对小哥偏了偏头,「走吧,进去瞧瞧。」
小哥点点头,也拎起倒在自己脚边的家伙。
两人一直走到巷子深处,才看清眼前的战况。
巷尾只有这一家红漆木门的店面,没有挂锁,从里面紧闭着,门口被人故意泼了好大一摊子狗血,刺目的红。
有十几个和外面那两人造型差不多的家伙,手里拎着铁棒棍子、砍刀之类的,指着大门叫骂,嚷嚷着让潘子别做缩头乌龟,从门里面滚出来。
措辞简直不堪入耳,比屎壳郎乔迁新居还要臭不可闻。
吴三省失踪后,道儿上的人见他长时间不露面,以前被他压制得不敢冒头的那帮人便坐不住了。
从一开始缺斤少两的试探,过了一段儿时间后发现,少交一点货,主堂口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于是他们也渐渐得越来越大胆。
潘子忙着处理三爷以前留下的烂摊子,顾不上搭理他们。
于是这帮人就越来越嚣张,后来直接不交货,并且也不再约束手下那帮小屁仔。
这帮小屁仔以前烧杀抢掠惯了,骤然放松了管制,骨子里的恶习难改。
在上头老大明里暗里的放任下,开始明目张胆的抢地盘,抢生意,甚至狂妄到连三爷的堂口都敢去砸。
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一拥而上,没了三爷的威仪,潘子也只是三爷的手下,并不是三爷口头约定的继承人,管辖起来名不正言不顺,这也是这些人能如此没有顾忌的原因。
潘子心里始终坚信三爷会回来,所以没法儿跟这帮无赖撕破脸皮,只能选择退让,结果就让这帮不知耻的家伙蹬鼻子上脸,踩到了眼皮上。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手下无兵无将的,潘子想再用武力镇压,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缩在盘口里,等这一阵风雨过去再说。
这帮二五仔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大门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张杌寻两人的到来。
张杌寻随手把人丢在地上,从身后的黑檀木盒子里取出带鞘的骷髅刀,提高音量冲那边喊了一声,「喂,那边几个傻缺,想见三爷和潘爷,得先过我这关
。」
话音刚落,还不等那帮二五仔反应过来,张杌寻已经提着刀冲了上去。
连鞘一百多斤的古刀在他手里挥舞起来像是铁棍子一样,虽然张杌寻已经收了七成力气,但在刀的重量加持下,首当其冲的那个人还是被他当腰一刀给敲翻了。
不需要过多华丽的招式,只讲究敲在死穴上一击毙命,让其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小哥默默守在边上,看张杌寻钻进人堆里撒欢儿的揍人出气。
有个被张杌寻一刀柄打断腿的家伙比较坚强,趁张杌寻背过身卸其他人的膀子,居然忍着痛爬起来,摸到一边的砍刀就往张杌寻的腿上砍去。
可惜还没等他的胳膊抬起来,一只黑色的刀就直直飞过来砸在他手腕儿上,手里的砍刀顿时落地。
还没等他看清是谁出的手,就被转过身的张杌寻当胸口一脚踹飞出去,砸在涂了狗血红油漆的木门上,呕出一口老血之后,晕死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不是断胳膊就是瘸腿,严重点的大概就多断了几根肋骨,受点内伤吧。
张杌寻也没想要这帮人的命,他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下而已,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小哥捡起丢出去砸人的刀,把地上的砍刀都踢得堆到一起,防止有垂死挣扎的人再捡起来。
张杌寻把刀朝下立在地上,单手撑着把手,轻飘飘的扫视一圈儿,嗤笑一声,凉凉道:「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大言不惭的跑来见三爷,真给你家主子丢人。」
「实话告诉你们吧,三爷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出来,只是因为上回夹喇嘛的时候在沙漠里伤到了肺,引发了点儿旧疾,这才住院做了个小小的手术而已。」
「三爷本来想着,这点儿小毛病就不用知会手下了,休养几天就好。」张杌寻叹息一声,「没想到才两天不露面,就有这么些个搅屎棍子蹦跶出来,故意毁了大家伙儿长久以来的和气。」
「三爷听说手下的盘口出了点状况,很生气,不过医生说他现在不易动怒,所以就派我这么个小人物来处理这件事。」
张杌寻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伸手指着这帮小杂毛里面的小头目,冷哼一声,「告诉你背后挑事儿的主子,让他们把翘上天的尾巴自己收回来夹紧了,要是再敢惹是生非,别怪我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