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还算不错。”
舒言笑了笑。
“同你玩笑呢,倒不至于,我只想让玉安平安长大。”
染乐无奈叹气。
“若是如此,恐怕你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长公主和乾帝一死,程三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你的小孙儿便真成了他陈昇之的傀儡。”
舒言紧紧握住拳头,染乐拍了拍舒言的肩膀。
“你需得忍,连翘他们找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天赋异禀,假以时日,便能打败陈昇之。”
当年染乐同陈昇之比武,虽然只输了一招,可也被迫留在陈昇之身边,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为他杀了不少人。
舒言无奈叹气。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日,我能不能狠下心来,动那个手。”
染乐顿时一愣,他看着这位流离颠簸,年过半百的可怜人。
“女人就是心软。”
舒言瞥了这厮一眼,她倒也不反驳。
夜已深,舒言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熬了一晚上,待到第二天天亮,外头的丫鬟进来传话,说是陈云卿在外面候着她。
舒言梳洗打扮到外厅去见自己的大儿子,陈云卿衣衫整洁,精神烁烁,神色也十分的淡然,和陈昇之十成十的相似。
舒言招呼陈云卿同自己吃早饭,陈云卿做到舒言跟前,瞧见自己的母亲,笑着说道:“母亲昨夜睡得可好?”
舒言摇了摇头,她开口道:“想起了以前的诸多事情,睡不着。”
陈云卿喝了一口粥,他十分认真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孩儿想问母亲一个问题,母亲不要骗我。”
陈云卿说话的时候,难得带来一丝丝恳求,舒言有些意外。
“你问。”
陈云卿定定地看着舒言,他幽幽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母亲?”
舒言听到这话,心头涌现出一丝丝异样的情感。
“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说。”
陈云卿握紧拳头,眼神中闪过几丝狐疑。
舒言长叹了一口气,她低声问道:“我以前是否同你说过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现在便是初见的那个王舒言。”
这已经是舒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了。
陈云卿幽幽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人生何时算初见呢?”
舒言放下手里的筷子。
“大概便是眼里依旧有光,依旧相信那渺茫的希望。”
陈云卿顿时笑了,他开口道:“我未曾见过那样的母亲,所以不知道此时的母亲到底是谁。”
舒言突然想要拍拍陈云卿的肩膀,她也这样做了,她站起身来伸出手拍了拍陈云卿的肩膀。
“我知道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有大志向,咱们全家人都一样,都有大志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想也没有意义了。”
陈云卿神色一顿,而后恢复正常,他轻声说道:“母亲说的对,等母亲用完膳,我便送你回别庄。”
舒言点头。
两人用完膳,便到陈府外,一辆马车停在原地。
舒言突然对着陈云卿说道:“云卿,咱们娘俩骑马去吧,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骑马。”
陈云卿一愣,还是招手让下人牵来了马。
专门给舒言牵了一匹温顺的老马,舒言利落地上马。
太原城内,日光甚好,陈云卿与舒言并排骑着马,此时街上零零散散有几个行人,倒是有些冷清。
陈云卿突然开口道:“少时,母亲常常陪我在杭城郊外骑马,母亲还说日后会带我去草原大漠。”
舒言没有说话,两人一路骑马到了城郊别庄。
虽然时候尚早,已经有不少老人在劳作,何萧穿着短打,瞧见骑着马的舒言,顿时放下锄头前来迎接。
何萧这人十分有来历,朝着舒言行礼道:“干娘,您回来了。”
陈云卿听到这一声干娘顿时笑着问道:“母亲认了多少干儿子?”
舒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道:“那自然是不记得了。”
舒言翻身下马,对着何萧说道:“把这匹老马牵回去吧,正好拉货。”
一旁陈云卿顿时一愣,舒言看着陈云卿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给你父亲交差啊。”
陈云卿点头,骑着马便转身离开。
何萧对着舒言说道:“干娘这是去打秋风了?”
舒言笑道:“那陈老头百密一疏,玉安如今在何处,带我去瞧瞧他。”
何萧领着舒言到了苏髯卿住的小屋,只瞧见几个孩童在和玉安一起读书,舒言瞧见了心里觉得分外放心,便准备回去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