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曾经说过,姑母是个大逆不道的人。”
舒言本以为会是个夸奖,没想到居然是大逆不道。
舒言无奈笑道。
“那若是详细算来,这天底下造反的人,&nbp;都是大逆不道的人。”
舒言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看着自己的二侄子。
“姑母,你说人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舒言想了想说出了一句话。
“实事求是,事情该怎么办,大家都知道,只不过碍于面子和所谓的礼法,可那些东西又吃不饱饭,又没办法救人的狗命。”
王龙云听到舒言这句狗命,&nbp;顿时笑了出来。
“姑母说的对啊,&nbp;人在世上活着,可不就如同刍狗一般?可不就是狗命。”
舒言伸出手拍了拍王龙云的肩膀。
“以前的事情,我也想不起来了,我现在就想把玉安抚养长大。”
王龙云显然不相信舒言的话。
“只是抚养长大?”
舒言笑了笑。
“无论如何人总会长大,你说是不是啊,二侄子。”
舒言说完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帐篷,程三睁着眼睛瞧见自家干娘披着月光归来,这厮幽幽说道“干娘,你同那小将军说了什么。”
舒言瞥了程三一眼。
“我跟他说,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直接开干。”
第二日清晨,舒言趁着大家都没起来,&nbp;到了马车去看了看玉安,这孩子坐在马车里,眼睛死死盯着汉军的辎重。
玉安一句话也不说,却也不知道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见到阿奶不高兴了?”
玉安抬起头,&nbp;他开口说道“阿奶,这仗是因为我打的嘛?”
舒言伸出手摸了摸玉安的脑袋。
“怎么可能,&nbp;就算打着你的名号,可也不是为了你打的,阿奶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好好护着小鱼儿。”
小鱼儿梗着头,颇有些不忿地说道“我也能保护玉安哥哥。”
舒言却伸出手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
“好好好,你们都是阿奶的好孩子,好好吃饭知道嘛?“
两个孩子点头,舒言长舒了一口气离开,恰好瞧见邹士杰,这老小子瞥了舒言一眼。
舒言冷笑道“邹老哥哥没有子嗣,自然不知道咱们当长辈的心思,一天不见,心里就担心。”
邹士杰冷声道“这两个孩子有那个是你的血脉?”
舒言倒也不怕,她直接昂头说道“血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在一起的情分,我可不像邹老哥哥在这世上是孤身奋战,也不知道老哥哥你午夜梦回,&nbp;是否觉着自己的一生毫无意义?”
舒言这一番精神攻击,倒真是让邹士杰这个老人心里头有些难受,他开口说道“老夫一生荣辱,&nbp;又岂是你能定义的!”
这老小子说完便甩袖离开。
舒言坐上马,双腿磨得生疼。
从汾阳到平丘有大半个月的路要走,此行要穿过中原腹地,从东到西,必然要经过环境最恶劣的阳山、商城两地。
若说汾阳尚且能苟活,那这两地可谓是千里无人烟,遍地是枯骨。
成群的乌鸦在天上盘旋,地上的枯骨成堆,破旧的城墙和疯长的野草,让舒言心头产生了几分萧瑟之感。
坐在程三怀中的阿修罗突然开口说道“家……”
舒言顿时一愣,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做的那个梦,一个女人饿的想要吃掉自己的孩子。
程三瞧见舒言有些心神不宁,便开口安慰道“干娘,你莫不是被风吹傻了?”
舒言白了程三一眼,从马上拿来水袋,喝了一口。
大军在阳山旧城遗址处安营扎寨,大军要去附近收集水源。舒言下了马,瞧见不远处有一座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寺庙。
程三瞧见她的目光,顿时笑着说道“干娘莫不是起了求神拜佛的念头?”
舒言没有搭理程三,可是自顾自走到那座破庙。
破庙很小,房顶已经破掉了。
舒言走了进去,却瞧见那尊佛像面前跪着一个脑袋锃亮的秃瓢,那秃瓢转头瞧见舒言之后,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舒言往后退了几步。
“老秃驴?不是,大师?你怎么在这里?”
老秃驴呵呵一笑,显然不是很在意,他站了起来,露出一身破旧的袈裟。
“倒真是巧,咱们是第三次见面了,施主。”
舒言顿时一愣,第三次?不是第二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