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他小声说道:“干娘,咱们每次走的都是最凶险的那条路,你说说这是什么缘由?”
舒言肚子饿的不能行,她懒得回答程三这个问题,便对着几人说道:“可否借碗水喝?”
汉子让人到屋里取了两碗水,&nbp;递给三个人。
这水浑浊不堪,味道也极为苦,张晟子脸色一阵不好,那汉子赶忙解释道:“这里到处都是盐碱地,已经是很深的井水了,好的水井都被城东的富户给沾了,咱们普通老百姓是打不到水的。“
舒言闻言顿时有些恼怒。
“就没有发生暴动,&nbp;把那些老爷们的皮给扒了?”
舒言这番话说的着实太过暴力,饶是张晟子也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汉子吓得下巴微缩。
“谁敢去招惹他们。”
倒是程三给舒言科普了一下,&nbp;大部分富户,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私兵的,本朝初年时尚且不允许如此,后来狗皇帝缺钱开了议罪纳捐的口子。
世道又如此不太平,所以很多世家大族便养了许多私兵,这些私兵吃得好用得好,战斗力比正规军还要强。
平民们便是再饿,但凡围攻,那便是死路一条。
舒言听完之后忍不住有些感慨,这朝廷都已经如此,天下不乱才怪呢。
舒言继续问道:“那这城中可还有管事的?“
汉子道:“便是孙将军啊,他是这城里头孙家的女婿,&nbp;厉害着呢,你们快些走吧,天黑了,&nbp;路上的歹人更多。”
人家都已经开口了,舒言等人自然不便多留。
三人出了人家的房门,外头正好刮来一阵风,&nbp;此时本是初夏时节,可风里头却带着几分寒意。
张晟子扭头看了看那紧锁的门。
“这些世家倒是有眼光,知道事先屯军,可我们杭城的富贵人家却只知道往家里面屯金银财宝。”
张晟子说此话的时候,看着舒言,那目光里多少带点猜忌,舒言轻咳一声。
“哪有这么简单,那汉王从此地起事,未必肯真的留这些大族们屯兵,咱们且先去探查一番,总要弄些干粮来,我饿的路都走不稳了。”
舒言上辈子总抱怨自己减肥难,可真到了吃不饱饭的年纪,再易胖体质的人也能瘦成一道闪电。
风沙吹过舒言的衣袖,她觉得自己又瘦了。
几人走了半个时辰,从普通百姓的居所,到了城东,&nbp;这城东确实不大一样,&nbp;街上居然还有开门的店铺,&nbp;但是却少有卖吃的地方,&nbp;即便是卖,他们也拿不出钱。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酒店,张晟子带头走了进去,他生的魁伟,面色又着实凶狠。
舒言开口道:“老板,给我们上点吃的吧,这一路着实饿坏了。”
那老板瞧见舒言等人的装束,便开口道:“如今这店里只有酒,吃的东西,是真的没有啊。”
张晟子自然不信,他一巴掌将老板推开,自顾自跑到厨房里,却瞧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蒸东西,张晟子打开那蒸笼一看,却瞧见里面蒸的是观音土。
那孩子瞧见他们如此,顿时脸色一阵害怕。
张晟子阴沉着脸走出门外,瞧见老板那张苦瓜脸,他开口说道:“那给我来一坛酒,解解渴也好。”
老板赶忙去搬酒,老板将酒搬上来,嘴里头喃喃自语道:”若知道今年这么难,去年就不糟蹋粮食酿酒了。“
张晟子将酒坛子揭开,各倒了四杯酒,舒言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难受,可自己却是又饥又渴,也不知道城外的孩子们如何了。
虽说留了一点吃的,可也撑不了多久。
舒言问道:“老板,你可知道有哪里能买到吃的。”
老板叹气道:“有啊,那孙家的粮铺,五万铜钱一斤面粉。”
舒言顿时惊呆了,五万铜钱,那不得拉着一马车的铜钱,方才能两顿饭的粮?!
老板叹气道:“几位用什么付钱啊?”
舒言嘴角微微抽搐,她从怀里拿出来老婆子留给自己的铜钱,放到了桌子上。
老板看到这铜钱之后,顿时有些为难,他拉着舒言到一间屋子里看了看。
“这么多铜钱?这这……“
老板哭丧着脸说道:“那白莲教汉王说的好好的,确实也是人人发钱,可这人人都买不到东西,城中已不知道有多少饿死了……倒是那孙家,挣得盆满钵满。”
舒言看着那满屋的铜钱,顿时无奈。
得,他们之前还疑惑这白莲教和汉王为何发家的如此之快,合着是在超发货币啊,本地的生产力本就不足,外面的货物又运不进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