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绮秀听到舒言的这番话,顿时幽幽说道:“婆婆你说的真好,若是以前,有人同我这么说就好了。”
舒言伸手拍了拍绮秀,绮秀笑了笑。
一旁的程三倒是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以前肯定有人给你说过同样的话,但是你不肯信。”
舒言看了程三一眼,伸手敲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这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京城的人怎么了”
程三抱着胳膊往前走,倒也不说话,绮秀瞪了他一眼,紧紧跟在舒言身后,倒像是闹了脾气。
舒言正要找程三说话,程三却一把将舒言拉到自己跟前。
程三:“干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这女的明显没有给我们说实话。”
舒言踹了程三一脚,颇为恼怒地说道:“你这小子也没有给我说实话!”
程三赶忙往前一躲,倒是让舒言踹了个空。
程三道:“干娘不也没跟我说实话嘛!”
舒言有些心虚,她确实说不得实话。
一行人走了许久,方才到那城池之下,可舒言一抬头看到那城头上挂的东西,只觉得浑身冒冷汗。
城头上挂的一个人的人头。
那人头早已风干了,漆黑的长发在太阳下干枯,一阵潮湿的南风吹过,城内传来潮湿的咸腥味。
绮秀看到那颗头颅之后,顿时顾不得什么,一路跑到城门前,她仰起头来,看着那个头颅。
她似乎认得那颗人头,又似乎不太确认,所以看了许久之后。
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叔叔——!”
绮秀跪在地上,满脸泪水,表情痛苦至极,舒言赶忙走到绮秀跟前,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还睁着。
绮秀站起来,只身一人跑到城墙之上,舒言赶忙跟上去,这城中荒芜一人,到处都是烧杀抢掠的痕迹。
绮秀爬到城墙上,舒言顿时一惊,可下一秒,她却瞧见绮秀将悬挂头颅的绳子拽了上来。
然后用牙齿将绳子咬断,饶是舒言看着也觉得有些可怕。
可绮秀却丝毫不嫌弃,她撕掉自己的裙摆,用衣服将头颅包好。
舒言疑惑道:“这是……”
绮秀看着舒言,她开口道:“我要带着他去西北。”
绮秀不欲多言,正要转身的时候,却瞧见程三已经走上了城墙,程三死死盯着绮秀。
“凡是屠城时,能被挂在城头的人,可都不是小人物。”
绮秀抬起头看着程三,她倒是没有之前的畏惧。
“我乃是镇北侯嫡孙女,安宁郡主杨绮秀。”
程三笑:“被汉王一刀斩杀于马下的侯爷你这等贵胄为何会同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一般逃难,还落得如此地步”
绮秀紧握拳头,然后听到这话非常不高兴。
“我祖父战败叔父投敌,皇上大怒,便将我杨家人尽数流放西北,我与家人走散了。”
程三显然不是很相信,可见到绮秀神情不好,便不再出言。
看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秘密,这程三也不尽然把实话都给舒言说了。
可好在他们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一群人,算是个小家庭,这逃难的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他们从城墙上下来,几百号难民已经进了城,想必是想找找物资。
古代王朝末年,频繁的屠城和杀戮使得大部分百姓都已经麻木了。
舒言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等舔包的机会,她带着几个人往城池深处走。
虽说到处都是尸体和烧杀抢掠的痕迹,可到底人多,舒言倒也不怕。
而且城里貌似有些人还活着。
舒言他们找了许久,方才找到一家门窗紧闭的医馆。
舒言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老身的孙儿得了病,还请大夫诊治一番。”
舒言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应声,最后程三不乐意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只见到门里面躲着一个胡子花白,浑身颤抖的老大夫。
这老大夫吓得手里的刀都掉了,瞧着一副军汉模样的程三,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军爷饶命啊,家里实在没钱了。”
老大夫被吓到如此地步,舒言赶忙出面道:“老大夫,您不要害怕,我们是逃难来地,我这儿子,他天生长得凶,但是个老实人。”
程三朝着老大夫露出了一个老实人的笑容。
老大夫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委实是因为舒言这老太婆长得慈眉善目。
老大夫轻咳一声:“要看病的是那个”
程三赶忙到门外,将驴子上的玉安给抱了下来,玉安依旧睡着觉,小脸惨白异常。
老大夫看到玉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