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喧腾许久的第四层,竟然恢复了平宁。时间一点点流逝,十分钟后,许舒睁开眼来。
才看清楼寒彻的状态,许舒差点没惊得叫出声来。原来的楼寒彻虽然显化得法,栩栩如生。
但还是能一眼看出,非是实体真人。可眼前的楼寒彻,脖子以下已完全变成实体,仿佛刚出生的婴儿,通身粉嫩鲜红。
脖子以上,被一团清白的雾气包裹着,也在一点点显露出来。
“半灵之体,这,这”林啸山瞪圆了眼睛,低声喃语。又过片刻,楼寒彻凝聚出了完整形态,缓缓站了起来。
他裸露着身体,却不觉丝毫尴尬,鬼面将军转过头去。许舒道,
“我这儿有件衣裳,暂送前辈。”说着,他取出晏紫赠送的那件罩袍,抛给楼寒彻。
楼寒彻穿上罩袍,冲许舒微微颔首。
“前辈,适才我领悟前辈剑意,才知前辈剑道之超凡,堪为古往今来第一人,晚辈斗胆想拜前辈为师,传承前辈绝艺,以期发扬光大,让前辈剑神之名,万古流芳。”钟甄忽地拜倒在地,满面诚恳地说道。
许舒惊了,他没想到钟王孙如此能钻营,若让他得逞,那还得了。楼寒彻道,
“有独孤兄威名在前,我岂敢担负剑神之名,等我战过独孤兄再说吧。至于收徒,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我的剑道的确应有人传承下去。”许舒赶忙道,
“晚辈昔年错过独孤前辈,而今不想再错过前辈。如果前辈要收徒,我觉得我比钟兄合适。”钟甄强压住心头怒火,冷声道,
“却不知嫖客兄,怎么就比我合适。是武道修为比我高,还是剑道天赋比我高?不如当着前辈的面,比过一场,让前辈来定,到底谁更合适。”
“嫖客兄?”楼寒彻诧道。许舒正色道,
“晚辈知晓独孤前辈故事后,自此对女子绝情绝爱。但血气方刚,生理需求尚需满足,只能出入烟花之地。有好事者说我,万花从容过,片叶不沾身。给晚辈去了个诨号,名曰,七星嫖客。”楼寒彻点点头,
“男欢女爱,做成买卖,其实也好。总好过情伤误终身,正是我辈中人。”几人都听傻了。
谁也没想到,楼寒彻的三观如此奇葩。
“人道巧舌如黄,吾今信矣!”鬼面将军暗咬银牙,
“他日诛灭此贼,须得防着他的舌头。”
“前辈,钟兄既然想比试,我愿意应战。左右我和钟兄都领悟过前辈的剑意。今次,我和钟兄便各自以领悟到的剑意比拼,胜者入选,败者退出,如何。”许舒决定彻底斩断钟甄机缘。
楼寒彻笑道,
“教徒授艺,我没那个时间。若是收个记名弟子,偶尔指点指点,倒也无伤大雅。左右还有时间,小嫖提议不错,你们都得过我剑意,可对战一场,让我瞧瞧你们的天资、悟性。”钟甄一跃而起,阔步朝许舒走来,
“楼前辈,刀剑无眼,既然是比拼,我愿做生死决战。”楼寒彻微微一笑,看向许舒。
许舒道,
“想杀我就说想杀我,弄什么虚词。生死决战也可,但剑招、剑意,必须仅限于前辈所授。不然,有违前辈考教我等天资、悟性的初衷。”
“这是自然。”钟甄自信爆棚,他本是剑道天才。楼寒彻所授的剑意,他领悟得极快,自信远胜许舒。
只要许舒应战,他便可一举两得,既杀人,又拜师。仓啷一声,钟甄亮出长剑,如一泓秋水洒落长天。
“好剑!庚铁之精锻成,难得好剑。”楼寒彻连连称赞,忽地瞥见许舒手中的匕首,皱起了眉头,
“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发挥所学。”楼寒彻大手一招,一道无形气流激荡,惊妹刀竟挣脱许舒大手,朝楼寒彻飞来。
才握住惊妹刀,楼寒彻眉峰微蹙,
“香火道元法器,好宝贝!”他双手一合,红芒宛若真火,淬炼在匕首上。
“元神炼剑!”林啸山惊声呼道。匕首在红芒的淬炼下,竟被一寸寸拉长,直至四尺有余。
本就不粗的匕首,现在状若鱼肠。楼寒彻大手一挥,惊妹刀飞回许舒掌中。
许舒细细摩挲,一股逼人的灵气直透掌心。他大手一甩,长剑腾空,意念驱动,长剑围绕他身子转动。
显然,楼寒彻的祭炼,并没损坏香火道元法器本质。
“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将惊妹刀便成了惊妹剑?”许舒摩挲剑身,越看越是欢喜。
凶器这玩意儿,真个就是一寸长一寸强。
“前辈,他有神兵,晚辈这柄庚铁之精再好,也是凡兵,恐难以对敌。”钟甄面色如常,实则五脏六腑都要嫉妒得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