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道,“所以,皇室之中对立宪反对最为激烈的便是礼亲王之子礼郡王。
五年前,便是礼郡王策划了夺门之变,险些将陛下带出皇宫。
夺门之变失败,礼亲王一系爵位尽废,阖家满门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想不到礼亲王还有嫡孙在世,并加入了兴周会,为祸一方。”
“不,不是的,秦姐姐,钟王孙志向远大,志在救民,自立宪以来,政潮汹涌,一日胜过一日,百姓们水深火热,大周境内烽烟四起,这都是因为陛下避居深宫,奸臣弄柄,再无人对天下臣民负责的缘故……”
晏紫越说越激动。
秦冰怔住了,在鼓浪号上,她和晏紫精诚合作,又都是高知女性,很是投缘。
秦冰都快忘了晏紫在兴周会的出身。
许舒悠悠道,“说的好像大周皇室在位之时,就天下太平,万国来朝一般。
现在固然不好,以前只是更坏。晏小姐,兴周会干的什么勾当,你侧身其中,还不清楚么?”
晏紫怒目而视,“那只是有小人从中作梗,错误执行会首的决策。
既然钟王孙来了,我找他陈情,他必定会惩戒小人,还我公道。”
“这么说,你还想着回兴周会。”
许舒难以置信晏紫的脑回路。
“不然呢,加入你们,继续为虎作伥?让我阖家十三口英灵不得安寝?”
说到动情处,晏紫双目泛红,“姓许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舒本来还觉得以晏紫的情商、手段,不至于这么轻易地被兴周会洗脑。
敢情晏紫身负血海深仇,这就不足为奇了。
他正色道,“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现在咱们的账两清了。
我提个建议,大周的事,就在大周解决。现在既然同舟共济,去往金银岛,这些烂事先放在一边如何?”
晏紫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秦冰轻轻拍着她的背嵴,满眼怜惜,她也没想到晏紫竟有如此悲惨身世。
“许大哥,快看!”
邵润惊呼一声。
钟甄所在的铁甲船竟生生从一块浮冰上碾过,浮冰上的三人被撞下海去。
铁甲船丝毫不停,目标竟是前方又一块载人浮冰。
铁甲船上,一个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灰袍老者,正振臂高呼,“撞翻他们,撞翻他们……”
“凌天放!”
晏紫的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怎的,有仇?”
许舒眯着眼问。
“刘遂和焦勇,就是死在这老贼手中。”
晏紫紧握拳头,“不过,钟王孙来了,姓凌的猖狂不了多久的。”
许舒很想说一句“天真”,转念一想,就这样戳破她的希望,未免太过残酷。
“凌老。”
钟王孙停止了吹奏,他略显细长的眼睛闪过不快,偏薄的嘴唇微微翘起。
不知是不喜凌天放的滥杀无辜,还是不满凌天放弄出的动静,扰乱了他箫声里萧索、悲凉、自我哀伤的意趣。
“王孙放心,一切尽在掌握,这些牛马去到上面也是给咱添乱,这里能顺手解决一些,就解决一些。”
凌天放高声笑道。
钟王孙微微皱眉,澹然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等肩负复兴重任,还是要广结善缘。不过,此时争宝,可另当别论。”
“王孙说的是。”
凌天放囫囵一句,继续呼喝着船长,接着撞击浮冰。
忽地,他腰间传来咯吱的响声,他一拍腰囊,一个巴掌大的小猴轻捷一跃,跳到他肩上。
小猴通身毛发金黄,身材纤小,本是可爱造型,偏生一张脸惊悚如恶鬼,邪气非常。
小猴咯吱叫着,伸手指向西北。
凌天放叽里咕噜鬼语一般地说了几句,随即惊喜无比地望向钟甄,“王孙,天大的好消息,鬼面猴找到晏紫了,那贱人就在那边。”
钟甄眼睛一亮,取出一柄单筒望远镜,顺着凌天放所指的方向探去。
脑海里不禁浮现,晏紫窈窕身姿,如仙玉颜。
当年,邀月居中,晏紫惊天一舞,钟甄惊为天人。
尔后,风波湖上,绿柳林边,兴周会数次秘会,他都和晏紫照过面。
只是,那时他在兴周会地位已高,身份贵重,已不便接触沦为外围暗探的晏紫。
只是,晏紫的那一抹倩影,深深地印刻在他心里。
一番探寻后,钟甄失望地放下望远镜,“晏紫何在?”
凌天放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