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魏府。
白珍禧正拿着崔氏的帖子,登门赏菊。
秧秧昨日喊着肠胃受凉,懒怠动弹,出门前她交待了庖厨,做一些温汤水,让她补充体力,便换上明丽衣裙,登车出府了。
云萱关在屋里,喝了一天的汤汤水水。
心里七上八下直到下午,估摸着秧秧已经走远了,云萱才敢出门露面。
有人问她:“姑娘在屋里吗?”
她左扭头右摆尾:“啊?我也没留意,兴许在呢吧。”
白珍禧到叶府,和一群贵妇人品茗赏花,各自吟诗作画,风雅了一日。
她还问崔氏:“你的宝贝女儿怎么没来?”
崔氏一脸无奈。
“昨日出门吹了风,嚷着头疼,我哪里敢再让她出来!”
崔氏一边说,一边垂眸看她的菊花词,“不愧嫁给了探花郎,白小幺的文采还是力拔头筹,今日开得最好的菊花,就任你带回府里吧!”
贵妇们有的拿着画笔,有的冥思苦想佳句,一听主人点了头筹,纷纷聚拢来看。
“庄子里送来一筐螃蟹,个个有七八两重,黄多得流出来,今日不醉不归!”崔氏张罗众人,点燃气氛。
“不醉不归!”白珍禧见词篇在姐妹们手中传诵,自得地附和道。
深夜。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相隔数坊的魏府和叶府几乎同时点燃了火把,家丁们鱼贯而出,奔向城门。
白珍禧躺在丈夫怀里,眼珠子直直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轻飘飘的信纸。
上面正是爱女的书法。
“阿爹阿娘,女儿去云州了,路上有四弟和宝言相伴,兼永兴军护佑商队,可保女儿平安。勿追。”
白珍禧千防万防,没想到爱女会金蝉脱壳!
她去云州到底要做什么呀!
白珍禧的眼泪干挂在脸上。
三爷急得冒汗:“珍禧?珍禧!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定把秧秧追回来!”
可白珍禧真正担心的事儿说不出口,脸色逐渐惨白。
叶家管事夤夜登门,瞧着也同样兵荒马乱,听说叶家来人,三爷把妻子抱到床上,匆匆出去问话。
管事略一行礼,抬起头来焦色满面:“大人,我家大姑娘留下书信,说是与贵府姑娘去了云州,敢问贵府姑娘此时可在府中?”
三爷愁作的表情代替了回答。
管事唉声叹气,“我家大奶奶已经晕死过去请郎中了。”
三爷道:“我家夫人也倒了。”
管事问:“大人可曾派人去追?”
三爷说:“家丁拿了我的牌子去追——”
“大人!”院内未见人影,已闻人声,派出去的家丁骑马来报。
“城门叫不开,守城官兵说除非有圣上玺印或是中书省、枢密院的签文,才能临时打开城门。”
三爷瘫倒在椅上,管事急得转圈:“既然如此,我们府里的家丁同样也出不去啊!大人,此事只有去求相爷了。”
三爷脑袋嗡鸣,这个时候把爹娘闹起来,惊动未免太大,何况是想因私开城门。
他闭眼按着眉心,摆手:“让我想想办法。”
沈诺商队的人数不少,有胡胖子这个老江湖,还有家中护卫。
今日有几千将士换防去云州,秧秧跟在军队后面,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思及此处,三爷清明了不少。
他睁开眼:“此事不能再惊动相爷,明日城门一开,再追上去即可。”
管事没辙,也不敢劝说,憋回了话,拱手告退。
人一走,三爷不敢耽搁,马上回去看妻子的情形。
见白珍禧坐在床头伤神流泪,三爷靠坐上去,拢她到怀里说:“别担心,秧秧绝不会有危险的,有永兴军保着呢!”
白珍禧没人撒气,闻言挠了他一把,哭闹道:“你懂什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自轻自贱!”
三爷哎哟一声,哄道:“这话重了,哪里就说得上自轻自贱,不许这样说咱们女儿!”
“不过是小孩子顽皮爱闹,你看叶家姑娘不也是一样?她们素来娇养在繁华的京师,向往云州的天苍野茫不是很平常的吗?”
“难道孩子们不能想想?这样想能有什么错?好了好了,我保证绝不会出事,行吗?”
女儿的事你知道个锤!白珍禧憋在心里,气恼交杂。
次日城门一开,守在门口的两府家丁火速北追,沈诺一夜未歇,已经带着两位姐姐跑出近一百多里路了。
三爷忍到下朝,才去找他爹说他们姐弟俩个诓了叶家姑娘逃跑的事。
沈相一听,当众发飙,“昨晚为何不来找我开城门?现在还追得回来吗?”
三爷清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