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沈渡单独的小院里,秧秧正围着一只炙烤得金黄滴油的羊娃子舔嘴唇。
地上放着炭火盆,羊用尖长的铁杆串好,身上抹满蜂蜜和各种香料,搁在火上,激发出阵阵透鼻的肉香,羊油不时溅落,炭火便兹拉作响,冒出白烟。
燕几上放着几个盘子,其中一个盘子里有把割肉的刀,秧秧亮着眼睛盼啊盼,老祖父怎么还不来?
她都快要香晕过去了。
沈渡也饿,他全年无休,天不亮起床练武,自从去年冬天过了十岁生日,便是睡着了都在长个子,肚子经常饿得咕咕叫,但在妹妹面前,他得做好兄长该做的。
“香吗?”他听见兹拉的声响,闻到带着肉香的烟气,可以想象到眼前是多么诱人。
秧秧肘撑膝盖坐在竹凳上,手捧着脸,垂涎欲滴说,“嗯!好香。”
“祖父应是有事绊住了,咱们多等一会儿,若祖父不来,便把羊肉送到祖父的书房。”沈渡安排道。
秧秧忍耐地点头说好。
肉香从鼻孔灌进她的脑子里,她什么都忘了,什么补课,什么大衍求一术,她啥都想不起来。
但是沈渡记得。
一早,三婶便亲自把秧秧送到他这,交待他:“好好给妹妹补课,今日三婶就把秧秧交给你管教了。”
他当然说到做到,于是从脑海里选出一个简单的题目,准备让三妹妹解答,打发时间。
“你没来旁听的那几日,史夫子教的内容都比较深奥,我出一道简单的,你想好后回答。”
秧秧专注地盯着那只羊,根本没听他说。
沈渡开始说题目,以为她在认真听,说完以后,就期待她的答案。
秧秧等不到祖父前来,心痒难耐,干脆当着哥哥的面偷吃!哥哥看不见,她不出声就行了!
耳骨动了几下,传来的声音很细微,沈渡以为自己没听清她说的答案,便转身朝妹妹的方向。
秧秧吓了一大跳,她正在撕底下烤焦的的羊肉!
她的手从空气里伸到羊身下面,慢慢捏住一缕焦黄的肉,几无声响地撕下来,这样哥哥都能发现?
肉已到手,她飞快送进了嘴里。
啊!鲜嫩多汁!
沈渡。。。。。。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简直哭笑不得,看来妹妹是馋坏了。
秧秧用手掩着嘴,尽量不嚼出声响,见哥哥坐着不出声,表情依旧温和,便又慢慢地伸出手,撕下一块她看中的肉。
她小口小口地嚼,以为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沈渡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吃了两块。
他无奈地配合她装作不知道,还主动说起了那道题的解题思路。
于是秧秧两眼一亮,胆大包天地拿起刀来,直接朝羊腿上划拉,汁水直往下滴,炭火冒出更多更浓的白烟。
沈渡的眼睛被熏得火辣辣的,他扭过身子避开浓烟,耳骨翕动,听见秧秧趁机又划了几刀,应该是得了块大的。
羊被切开,模样肯定不好看,只能切好给祖父送过去了,沈渡干脆唤来小厮,“把羊肉切好,用盘子装了,放在食盒里,一会儿我们给祖父送去。”
兰苍忙挽起袖子,动手切羊。
只听秧秧边吃边道:“大哥哥,给李照也送点。”她嘴里还有肉,也不等吞下去再说。
每逢休沐,李照会回曲家的房子里打扫,以免长久无人居住,招来贼人惦记,他早上起床就走了。
于是沈渡温柔地说:“李照不在府里。”
李照是她在家学的同盟,吃肉理该记着他,但他既然不在,秧秧心想那就不怪我了。
“李照学业如何?夫子对他有什么评价吗?”沈渡接过兰苍递来的装满羊肉的盘子,斯文地夹起一块送进嘴里。
秧秧一边大嚼,一边答:“夫子夸他进步很大。”
见沈渡露出满意的神色,又补充道:“我觉得他挺厉害的,特别是搬到府里以后,他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上课也不打瞌睡了。”
沈渡笑着点头,边吃边问:“他还是每天早晨去接你?”
秧秧嗯嗯点头,“李照说天没亮,有他陪着要好些,等天变长了,我就不让他来接了。”
沈渡说:“随他吧,有他接你上课,路上也要安全一点。”
秧秧毫不在意,“我很安全!”
小厮很快装好漂亮的一盘,取来食盒装好,搁在旁边,沈渡便擦了手,领着秧秧亲自送去书房。
秧秧也跟着擦了手,她主动牵起沈渡的,告诉兰苍:“火盖小些,我们回来再接着吃!”
沈渡拎起食盒,秧秧牵着他的手带路,两人很快来到祖父的书房。
外面守着胡管事,还有几名陌生的随从,那些人头戴紫帗头,衣料也不凡,应是有紧要的客人到访。
于是兄妹俩把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