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倾婳的眼前。
那女子身着一破破烂烂的大红嫁衣,披散着些碎发,头顶简单的梳了个单螺发髻。
其非哭非笑的神情,面色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两边嘴角裂开,一直延至耳朵旁,若是抛开这些伤疤不谈,这五官面容也称得上是宛宛美人。
“仙女。”涟悯嘴巴微张,但这声音有些空灵,显然并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应是使了个心语递到了倾婳的耳边。
倾婳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正疑惑着,涟悯的心语再次递了过来:
“仙女想的不错,我在生前,他们活生生给我灌了滚烫的开水,声带已经被溶了,舌头也已被割掉,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倾婳瞳孔骤然一缩,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摆,强忍怒意的开口问道:“你所说的‘他们’,是还有别的人吗?那次争吵后发生了何事?”
涟悯黑漆空洞的眼眶中赫然接连不断的冒出血珠,似扯断了线的珍珠链。
她双膝跪地,泣不成声:“是,除了伊润坤,还有个他从青楼带来的小狐媚子......”
说着,涟悯抬起那惨白的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那血泪在苍白的脸上随意耷拉着,整个一触目惊心。
攸地,涟悯突然勾唇一笑,那笑容很是阴森,开口道:“这伊润坤估计还不知道这青楼的小狐媚子是个狐狸精吧!”
倾婳皱了皱眉:“狐狸精?”
“不错,那是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不,不能说是她狐狸精,可以说……是狐仙。”
要知道,精怪都要修炼至千万年才能修炼得道,从而成仙。
“这......有些棘手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争吵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倾婳定了定神,伸手扶起涟悯。
涟悯面部抽搐了一下,双手抓紧裙摆:“我不敢回忆这些事。总之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倾婳不语,默默站起身,将涟悯移至凳子边让她坐下。
“你先冷静,我们此番既然遇到了你,就尽全力解决你的事情。”倾婳坐到床榻边,面对着涟悯,轻声安慰道。
涟悯此刻浑身发颤,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
倾婳见涟悯这般惨状,便不继续逼问。
思考片刻,倾婳声调轻微,徐徐开口道:“不弄清事情的起因结果,当真是不好解决。这样,你我共情,让我的灵识进入到你的身体,去感受你的记忆,如何?”
涟悯睫毛微颤,冗长的安静后,她抬眼,用空洞的眼眶看着倾婳,空灵的声音再次出现:“好!”
“等等!”涟悯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倾婳刚要出手捏法诀,却被涟悯一口打断:“怎么了?”
“若要共情,必要身旁有一忠实可靠的人在此护法。如若共情中发生任何危难险阻,其魂魄方可被唤回,反之,魂魄将被永远被禁锢在那段记忆当中!”
倾婳冷凝着脸:“多谢提醒,是我大意了。不过这忠实可靠之人......”
说着,倾婳朝门外望去,忽然豁然开朗:“嗯!有了!”
“睡了吗?”不出所料,倾婳使了个心语丢向阿凌。
正在睡梦中的阿凌听见倾婳的声音,登然清醒,麻利的坐起身,反应迅速的回应到:“姐姐,我在!”
“速来我房间。”
阿凌一愣,心想:姐姐当真一个人睡害怕?
想着想着,阿凌不禁低下头一阵好笑。
“阿凌?你还在听吗?”倾婳的心语再次传来。
“在的!在的!马上来!”阿凌连忙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到地面上。
“姐姐,别害怕,我......”兴冲冲的推开门的阿凌见到房内一人一女鬼对坐着,一时语塞。
“你什么?”倾婳见阿凌呆若木鸡,率先开口道。
“我..….我想说,姐姐,别害怕,我来了!”阿凌小声嘟囔道。
倾婳点点头。
阿凌动了动唇,又闭口不语,使了个心语向倾婳丢去:
“我还以为姐姐一个人睡害怕呢!”这声音,带着些埋怨。
“别闹,办正事要紧。”
......
倾婳伸出手捏了个诀,顿时天旋地转......
境外的一人一鬼见倾婳共情成功,心底都暗自捏了把汗。
阿凌走至倾婳瘫软在地上的身体,蹲下横向抱起,轻轻放至床榻上。
默默的坐在床榻的边缘,看着倾婳清秀的脸庞。
境中
倾婳一阵晕眩,慢慢的清醒了。
此时的涟悯正在对镜梳妆打扮。
她借着涟悯的视角四处望了望,到处装潢华丽,想必就是在这伊府的正房内了。
但这房内,貌似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