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身侧的丛霜走了进来,她朝着两人行礼后,对宁初道,“小姐,夫人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宁初恋恋不舍地握着徐林雅的手道别,“林雅,我想回去了,你有时间再来府上找我。”
“好。”
宁初起身后又停下了步伐,她意有所指地叮咛着徐林雅,“林雅,不管做什么决定,一定要三思。”
徐林雅愣了一下,心头微涩,她强忍着情绪,若无其事点着头,“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让伯母久等。”
宁初这才放下了心,朝着她摆手道,“走了,改日再聊。”说罢随着丛霜离开了。
“景安,西北爆发了灾情,当地的官员隐瞒不报,眼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大哥...”尽管雍国公透露了宁淮安平安无事的消息,可西北是危险之地,随时都会有危险。
“你大哥可有回信?”宁致远问宁景安。
宁景安摇头,“没有消息,父亲若是不放心,孩儿亲自前往西北一趟。”
“不可。”宁致远否决了这个提议,“眼下淮安在西北哪里都未可知,你去也是于事无补,况且其中牵扯到官场倾轧,殿下对西北早有部署,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坏了殿下的事。”
“那父亲是想...”宁景安一时间也拿捏不住宁致远的心思。
宁致远沉思道,“明达他们离京也有三个月左右了,野林靠近西北,待他们回来或许就能知道了。若实在不行,就让明达他们再去一趟西北,无论如何,保住你大哥的性命。”
宁景安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父亲是担心西北灾情是人为?会有人杀人灭口?”
“西北素来动荡不平,可从来不曾出过大问题,这一次若不是密报呈与御前,只怕得等到西北爆发了才会昭告天下。”宁致远分析道,“西北失控一时,令得陛下和太子十分不悦,这一次世家触及皇上的逆鳞了。”
宁景安眉头拧紧,“西北起了灾情,百姓若是无望之下定会揭竿而起,冲击官府的。我记得西北建有粮仓,有这些在,西北一时半会也不会彻底乱起来,毕竟百姓...”
“等等,粮仓?”宁致远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暗道不好,沉吟道,“如果没有粮仓?”
“那西北定会人烟断绝,千里萧条。”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惊惧。
“世家、世家太狠了。”宁致远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
次日早朝,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砸在大殿上,“父不保其赤子,夫妻相弃于匡床,万户则城郭空虚,千里则烟火断灭。”
皇帝每念一句,官员们的头颅就低一寸,到了最后,皇帝愤然道,“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我燕国的官员?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这就是你们读的圣贤之道?”三连问,人人自危。
“陛下息怒。”众臣俯拜。
皇帝冷笑道,“朕倒是想息怒,可尔等倒是说说这西北灾情为何延伸至此,西北的官员又在做什么?”
“陛下,西北官员固有过失,可当务之急,应是放赈救灾才能解西北的燃眉之急。”顾浦哲不惧龙威,挺身建议。
皇帝眉眼微缩,嘴角喊笑,语气轻缓地接话,“哦,那依顾爱卿所见,该派谁去西北赈灾平乱呢?”
“儿臣愿为父皇解忧。”魏王当即出列请旨。
官员们纷纷朝着魏王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古来赈灾一事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更何况是西北蛮横之地,那里民风不化,更是棘手之极,一个不慎赈灾不成,反倒惹火上身。魏王倒是有胆量,竟敢在这为难时刻挺身而出。
“魏王。”皇帝眼眸微眯,眼底透着丝寒光,语气平静地道,“甚好。”
魏王大喜过望,刚想俯身叩拜,一道清冷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
“父皇,魏王新婚燕尔,怎可远行?”太子面色从容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西北之祸,乃官员不作为之故,可说到底还是朝廷管束不到,才导致了百姓受害。
父皇常说: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胫以啖腹,腹饱尔身毙。
儿臣虽不才,但也是一国太子,是父皇钦点的储君,儿臣住持赈灾则是代表着朝廷的态度,代表着父皇对西北子民的重视,如此方可平息西北百姓的怨愤。”太子言之凿凿,朝着皇帝再拜,“所以儿臣请命,前往西北赈灾,平复民愤。”
“殿下乃一国储君,怎可以身犯险?”户部尚书当即反对着。
“正因为孤是储君,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尚书大人总不至于让父皇以身犯险吧。”太子轻言缓语地反驳回去。
“臣不敢。”户部尚书当即请罪。
“西北境况不明,前往西北赴任的官员皆无回音,此行危机重重,殿下、殿下三思。”雍国公亦顾虑重重。
“孤意已决,国公爷不必再劝。”太子朝着雍国公看了眼,眼神坚定。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