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情况下,伏乞拾寅能够动员的力量,一是诸位皇子,二是伏乞乾归等一向敌视燕阳的人,三是伏乞云淞的力量。在他看来,众皇子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在阻止燕阳登上大位这件事上想法应该是一致的——不管怎么说,燕阳是个从乡野来的外来户,跟其他皇子相比不那么正统,骤然一步登天,任谁都会产生排斥心理,饶是平时不问外事、得过且过的人,也可能生心反对,只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伏乞乾归等敌视燕阳的势力,基本上都是跟亲皇平辈的皇室成员,说话不见得有多大分量,但并非人微言轻,多少总有些舆论影响。最关键的是,他们都能跟亲皇平等对话,可以据理力争,跟皇子们不太一样。皇子们如果不顾自己的身份,跟亲皇面红耳赤地争持,那叫忤逆,亲皇可以毫不留情地加以训斥,甚至动用圈禁等惩罚手段,可是面对伏乞乾归等平辈,亲皇则不能这么做。
至于伏乞云淞的势力,由于主事者伏乞云淞尚未清醒,目前尚难以满血行动,但至少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以这三股势力对付亲皇和伏乞盛飨两股势力,不一定能够取得绝对优势,只要取得半斤八两的效果,那就足以阻止燕阳登上皇位。况且,对于皇位易主这件事情,便是亲皇和伏乞盛飨自家势力之中的人也未必能够轻易赞同,反对者占据绝大多数应该是确定无疑的。
怀着满满的自信,伏乞拾寅开始游说、鼓动。
起先,皇子们除了二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之外,其他皇子对燕阳登上皇位之事倒也无可无不可。架不住大皇子的蛊惑,皇子们后来基本上统一了想法,对这件事情都抱持反对态度。形成一致意见之后,皇子们联名上书,痛斥燕阳篡夺皇位的阴谋,请求亲皇对燕阳加以重罚,即使不杀也要放逐到偏远之地。
伏乞思盘阅罢皇子们的奏折,尚未来得及仔细咂摸其中的意味,便接二连三地接到了一干皇室成员请求觐见的奏报。一一见过他们之后,伏乞思盘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自烦恼,侍卫长朵清风又来禀报,说有人请求觐见。伏乞思盘当即怒道:“像这等毫无格局之人,除了搅局什么都不会,本皇见他们干什么你赶紧去告诉他们,除非前来禀报军国大事者,本皇一概不见!”
话音未落,却见门口走进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那老者二目圆睁,朗声说道:“皇侄,你好大的架子,连老夫都不见了么!”
见是皇叔伏乞盛飨到来,伏乞思盘急忙站起身,说道:“皇叔鉴谅,本皇实在是让那些人弄烦了,唉!”
伏乞盛飨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沉声说道:“亏你还是亲皇,临机不能决断,反倒让那些扰攘的公鸡扰乱了心神!”
伏乞思盘剑眉微蹙:“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硬说是十七皇子意图篡夺皇位,要杀要打,你说我能怎么办这件事原本是你我二人私下谋议,并非唇玉兴心,而今他们却言之凿凿地把这件事作为唇玉谋朝篡位的罪孽,弄得我都不知如何摆布是好了。”
伏乞盛飨道:“事已至此,你便是万般分说都没什么用,不如干脆釜底抽薪,彻底堵住他们那如川之口。”
伏乞思盘眨巴眨巴眼:“皇叔的意思是——”
“动用天命罗盘!”伏乞盛飨口气决绝,“举世皆知,亲皇乃是上天之子,君主之位殆由天定,并非人力可为。皇朝建立以来,亲皇之位一向是父亡子继、兄终弟及,只有一次例外。据史籍记载,那一次是动用过天命罗盘的。”
伏乞思盘颔首:“史籍所载,本皇倒也阅览过。那天命罗盘,乃是皇位继承出现分歧之时,不得不动用的最后手段。现如今,本皇之所以要把皇位让与唇玉,乃是为了阻止狼族移民大计,并非出于对他的偏爱。倘若动用天命罗盘,那天命所指不一定是唇玉,若是指向老五那样的不肖皇子,届时怎处”
伏乞盛飨道:“那也是天命,我等只好认了,又能如何不过,如果天命有道,是不会指向五皇子的,兴许会指向十七皇子呢。当下人言汹汹,不动用天命罗盘,又岂能堵塞他们那造作之口纵使十七皇子并非天命所指,料想他将来也不会任由他人揉捏欺负。如果天命无道,硬是指向了五皇子等不肖之徒,那也是皇朝的气数当衰,又能怎处”
伏乞思盘踌躇半晌,说道:“也罢,为今之计,动用天命罗盘当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天命选出了皇位继承人,本皇便是立马让出皇位,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了。如果是五皇子等人为天命所指,那么本皇便只有在亲皇的位置上干到死了。其间尚有几十年时间,说不定什么时候事情就会有所转圜。”
伏乞盛飨颔首:“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我回头就跟皇族耆老通报,先征得他们的同意,而后开启天命罗盘。这回乃是天定皇位继承者,料想谁都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伏乞思盘道:“还有一个问题。这回皇子们联名上书,我想其中跟大皇子有莫大的关联。按照常理,大皇子乃是第一顺位皇位继承人,他现在恁般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