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屯长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安排稳妥一些,让五十名的兵卒组成前列,成为锋矢阵型,在前面开道,其他的兵卒稍微落后一些,继续往前追击。
山岚吹拂而过,摇曳着树梢,发出细碎的声响。
屯长似乎觉得有些异常,竖立拳头表示全军戒备,然后环视四周,查看情况。
可是并没有等屯长看出一些什么来,在后面的湔氐县令的已经不耐烦的大喊起来:『都在干什么?!还不继续向前追击!快!再快一些!都动起来,动起来!』
湔氐县令认为,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差不多要天黑了,而氐人必定会需要休息啊,需要做饭啊,需要调整啊,所以这个时候追杀上去,岂不是恰逢氐人最为虚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湔氐县令甚至都想象到了那是怎样的一个美妙场景,正想要发笑,却见到兵卒停顿下来,顿时就像是中了一千万的美梦在领奖前醒来了一样,痛恨得牙根都有些发痒,『该死的,都在干什么?!』
湔氐县令的话音未落,一声让人心悸的声响在山林之间突然传了过来!
『嗖!』
下一刻,山道两侧晃出了不少的身影,都是举弓对准了湔氐县令一行!
密集的箭雨呼啸而至,在最前面的几名汉军兵卒甚至来不及举盾格挡,就被箭矢射中,连哼一声都没有,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仰天而倒。
后面的汉军兵卒也是大乱,即便是有盾牌的刀盾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往那一边格挡,似乎到处都是箭矢,到处都有氐人。
而没有盾牌的长枪手和弓箭手就更加手足无措了,中箭的人惨叫着,扑倒在地,而没有中箭的不知道应该往前冲还是向后逃。
伴随着空中每一声的呼啸,都有汉军兵卒倒下。
『杀出去!』屯长大呼道,『向后!突围!』
湔氐县令一把抓住了屯长,『不!向两侧杀过去!』
虽然中伏,但是湔氐县令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他认为这只是一小波负责断后的氐人,只要打赢了这些氐人,那么就意味着氐人的大部队的菊花暴露出来了……
但是更有战场经验的屯长知道,有时间安排弓箭手在两侧,难道就没有时间多安排些陷阱?难道氐人只有弓箭手,没有近战兵了?往两侧冲杀能不能真的杀过去,屯长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定会损伤很大,甚至会全军覆没。
屯长企图甩开湔氐县令的手,但是没想到湔氐县令竟然死死的抓住了他,一时之间竟然甩不开!
『艹!』
屯长怒了,但是他没想到湔氐县令竟然举着刀要来砍他!
屯长连忙架住了湔氐县令的战刀,『你疯了么?!』
湔氐县令赤红的双眼,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嚎叫着。
双标之人还常常有另外一个附加的,免费赠送的属性,『窝里横』。
因为屯长和湔氐县令拉扯不下,周边的兵卒也不由得跟着停滞了片刻,而就在这样的僵持之下,接二连三的就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屯长忍住捅死湔氐县令的冲动,一巴掌将湔氐县令扇到在地上,摆脱了其纠缠,再次高声下令,『举盾!向后,冲出去!』虽然因为湔氐县令的行为让屯长十分的愤怒,但是临阵杀了上司依旧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即便是这个上司是个白痴。湔氐县令可以死在氐人的手里,但是不能沾染上他的战刀。
仅存的刀盾手举起盾牌,用盾牌挡住了面前的要害,他们身躯前倾,几乎是尽力的将要害全数蜷缩在盾牌后面,向后突围。
但是就在方才屯长和湔氐县令拉扯的这个时间之中,氐人已经实现了包围,穿着花花绿绿,头发散乱的氐人举着长枪和铁叉,甚至是木棍和竹枪,将汉军的退路堵了一个严实!
汉人军卒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来自于多方面的攻击。
这是一条用鲜血染红的山道……
站在山头上的杨千万,看着在山道上被围困起来的汉军,哈哈大笑,『汉人也不过如此!谁说汉人就可怕的?在我面前,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样杀就怎样杀!啊哈哈哈哈……』
在杨千万周边的氐人也是兴奋不已,纷纷振臂高呼。
当然他们也似乎忘记了,他们是用数倍于汉军的数量在伏击这山道当中的汉人兵卒……
管他呢,反正是打赢了,不是么?
胜利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不管是对于氐人,还是对于杨千万来说,都是最看重的。
被围的汉人兵卒最终还是没能冲出去,而湔氐县令也被氐人抓住,有趣的是方才凶狠得还跟自己人要动刀子的湔氐县令,在这一刻哭得像是一个孩子,就差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氐人想要杀了湔氐县令,却被杨千万下令制止了,『留着他,有用!』
杨千万站在山坡的岩石之上,双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