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罗掐着脑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原本想着说是将扎田胜的尸首挂起来,刺激一下一直在两侧游弋的白马铜和休各胡的人马,然后再装出一副举营欢庆,毫不设防的模样,实际上在大营两侧埋伏了不少人马,但是等到天都亮了,白马铜和休各胡的人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是因为识破了於夫罗的布置还是真的是吓跑了,反正於夫罗张了一张大网,却啥也没有捞到。
斐潜取得的这些战绩让於夫罗他佩服,又害怕。
反正於夫罗觉得自己手下的这些族人和扎田胜的那些人马比较起来,也没有强上多少,所以也就等于是说……
於夫罗叹了一口气。
或许自己选择和斐潜合作是自己当时在河东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不过现在,於夫罗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在自己大营两侧扎下的汉军营地,於夫罗觉得就像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剑,在震慑了那些反叛的族人的同时,似乎也在震慑着自己的部下。
原本於夫罗一向都认为汉人顶多就是装备好一些,要是只拼兵卒武勇的话,肯定还是自己的族人更强一些,现在这样的观念也在逐渐的动摇……
并不是自己这些族人变弱了。
而是汉人变强了。
走到现在,似乎南匈奴王庭的宝座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是接下来呢?在完成了复仇之后,在一直念叨着的扎田胜身亡之后,於夫罗忽然从内心当中感觉到了一阵失去了目标的茫然。
相比较怅然若失的於夫罗,杨瓒心中的目标就明确狠多了。
目前的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拿下壶关。
否则他无法和杨氏交代,也无法在并州立足。
这两天,杨瓒的嘴角都溃烂起泡了,疼得连喝水都困难。但是杨瓒依旧强撑着,在自己的大帐之内,面对着壶关的地图,一遍又一遍的将所有的步骤一点点的不断的推敲。
“主公……这饭菜都凉了,小人再拿去热一下吧……”杨瓒的贴身侍卫看到杨瓒终于是在地图上抬起了头,看着一旁已经是摆放了许久的饭菜说道。
“嗯……”杨瓒想了想,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军营之中毕竟有所不同,不可能还留有灶火,重新再热多有不便,还是拿过来吧……对了,杨三郎那边有没有新的什么消息?”
杨三郎是杨瓒的从弘农带来的亲卫之一,现在带着一些人手已经混进了壶关……
“暂时还没有什么新消息……要不要再派人进去看看?”杨瓒亲卫在一旁一边帮着将碗碟放在桌案之上,一边说着。
饭是麦饭,菜是野菜。
杨瓒也是饿了,扒拉着饭菜,猛吞了几口,早已经空空荡荡的腹部在获取了食物之后传递出一种舒适感,才缓了口气,又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将嘴里的坚硬的麦饭吞下,才说道:“……不必了,若是频繁进出,说不得反而引起小贼的怀疑就不好了……”
虽然杨瓒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哪里会不担忧,杨三郎是唯一一个杨瓒没有任何备用计划的环节,因为那是在贾衢的眼皮底下。
壶关,是整个上党高地的南北出入口,虽然贾衢把持着关隘,但是也不可能天天封锁着城门,就不说往来的商队,就算是壶关里面的农户,也是需要出城樵采耕作的,所以,就给了杨瓒可乘之机。
为了不引起贾衢的关注,杨瓒借着进出壶关时机,悄悄的让人假扮成为商贩,跟着自己身后,潜藏进了壶关。
当然,这些潜藏的人员并不是跟着杨瓒一起的走的,因为杨瓒知道,每一趟他进出壶关,都有贾衢的人紧紧的盯着,说不定连多少人都数得清清楚楚。
有了杨瓒在前吸引注意力,杨三郎等人还算是比较顺利的进了壶关城,埋伏了下来,就等着动手的日期来临。
杨瓒努力的将已经凉透的麦饭吞下肚子里去。
随着在壶关这里的时间的推移,太原那边送来的粮草一日少过一日,一天差过一天,原先还是有一些牛羊酒水什么的,现在便只剩下了这粗糙的麦饭……
不仅仅粮草如此,其他的物资也逐渐短缺起来。
杨瓒近十几年,这是第一次承受这些困苦。
吃没有吃的,用没有用的,虽然近在咫尺的壶关内外,商队忙忙碌碌,但是除了太原的一些商队还多少给他带一点物资之外,要想直接从壶关获取粮草,呵呵,根本连一粒米一颗盐都没有。
杨瓒一向注重仪表,不管是在雒阳还是在长安,一日至少要换三套的衣服,但是现在身上这一套衣服已经连续穿了五天了,散发出来的汗臭味连自己闻了都觉得恶心。
以往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在这里似乎已经遥不可及。
就像是原先的时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杨瓒,就算是遇到再好吃的菜肴,也不会吃超过三勺,因为只有细嚼慢咽才能展现出名士的风度,过于追求满足食欲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