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姜善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照片一张张分开,按顺序摆在桌面上,放在了姜善的面前。
第一张拍的是松山病院,第二张是一个女人的肖像,望着那肖像,姜善觉得有点眼熟。
“还记得这个熟悉的邻居吗?”银发男人对姜善说道。
邻居?姜善皱皱眉,忽然记起来,这个女人正是松山病院双眼被腐蚀出黑洞的那个病人。
之后第三张,是那个小男孩。第四张,是一个布满黑灰的狼藉屋子。这场景,姜善更熟悉了,是之前她看守的被侵蚀的女人的屋子。
前三张照片都有明显被腐蚀的痕迹,泛旧泛黄,只有最后一张女人的空屋子照片,明显是新拍的。
姜善盯着银发男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认为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什么意思?”
“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与你有关系。”
“你指的关系是什么。”
“他们都曾与你近距离接触。”银发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
“都在与你接触不久之后,出现了突兀变异现象。”
“你说什么?”
银发男人的手指点在女病人的照片上面,“你认为,这些全都是巧合吗?”
姜善觉得不可理喻:“我遇见那个女病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那副模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她从那个女病人的手下救了霍启永医生。
银发男人似乎有点微微叹气:“在你入住松山病院之前,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明显的异常。”跟其他许多被侵蚀者一样,大脑处于休眠、或者仅有片段化记忆的状态。
而侵蚀的过程,速度,也都在松山病院的正常监测范围。
姜善只觉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都能跟她扯上关系?
银发男人温和提醒:“再看看第一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松山病院的整体外轮廓图。
“那位突然异变的女病人,她刚巧住在你病房的正上方。”从病房分布看,两间病房的距离实际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地砖(天花板)。
姜善盯着银发男人久久没有出声,“你在说笑话?”
“这是松山病院的病例,上面清楚地记录了那名女病人每一天的监测数据。数据的异常变化,是从你住入病房那一天开始。”
银发男人又魔术般地拿出了一份泛黄纸质的病例。还特意将病例调了个头,放到了姜善的面前。
姜善盯着上面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狂草缭乱到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现在这份病例成了她的罪证。
“如果一次事件发生,或许是巧合,但当第二次出现,很多时候,往往用巧合是不能糊弄过去的。”银发男人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和颜悦色。
……
玻璃房外面,站着观察审讯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听说他从前审讯别人,因为手段过于非常规,曾导致两个人自杀?这次让他过来,上面怎么想的?”
“非常时期,只能起用一些特别的人,这次基地的事件过于恶劣了。”
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下:“但是魏博士毕竟是……是不是要顾及一下他的面子?”
说起来魏远现在也还在单独被隔离,这在以前是几乎不可能是事,魏远以及他小组的人都不可能受到这种待遇。
“他手上的那份病例,根本就不是真的吧。”另一个人对银发男人的做法似乎始终持不满意的态度。他皱皱眉,搞这种钓鱼执法?
银发男人的名声显然也不好,只要能达成目的,使出的毁三观的手段不胜枚举。
姜善不喜欢这个银发男人,但她还是冷冷回应了:“第一,我的病房不是我安排的。”
怎么不说是松山病院是幕后黑手呢?
“第二,你怎么还敢坐在我面前?”
银发男人笑了,姜善说话的确很不客气,现在没有了法律手段约束,很多人面对侦讯的时候,甚至连心虚和慌乱的下意识反应都不会有了。
银发男人觉得很遗憾。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目前来看,你的这种‘影响’,应该只作用于本身已被侵蚀者有效。”
也就是说被侵蚀者如果靠近姜善身边,似乎就会被产生无形的影响。
这从姜善已经在基地安然无事生活了一段时间可以看出来。姜善对普通人类似乎没有伤害力。
还记得魏远在带姜善来基地的时候,就曾说过类似理论。姜善对人没有伤害。
银发男人又拿出了一份病例,这次即使龙飞凤舞,姜善还是认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这个人又要搞什么鬼,姜善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