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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船只的假想敌是南朝宋国的水军,日常全无用武之地,而放在好几艘福船组成的船队里,又一眼能辨明是个硬骨头。
这会儿,前任南京留守,现任的商队首领尹昌也站在船舷旁冷笑「倒还真没敢动手……」
在尹昌身边,几名精悍部下也都露出悻悻的表情。
在尹昌受命去往高丽的时候,李云把自己在高丽国的诸多暗线和合作伙伴交托给了尹昌,尹昌抵达山东以后停留的两个多月,也是他一点点接手的过程。
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利用高丽国内随时动荡的局势,尽量平稳和迅速地控制有关各方,为大周的政治经济力量打开全面渗透高丽的窗口,尤其着重拿住几个格外来钱的命脉行业。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左右司前期在高丽国的经营,已经提前动员起来。
通过好几条路线汇总来的消息,尹昌估摸着,高丽国内的局势已然一触即发,至少有两股力量不愿意看到一个大周国的有力人物抵达高丽,引发不可预测的变化。
他们十有八九会在登州到礼成港的半路做点什么,迫使己方船队折返。
折返自然是不可能折返的。
尹昌这回丢官罢职,跌得够惨了,此行关乎到他能否展现自己的才能,能否重新赢得皇帝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尹昌也明白了皇帝对许多军队高级将领的下一步安排。
既然要面对北方强敌,往南方的扩张短时间内不被允许。不止不能扩张,还得深化协作,加强友好交流,确保宋国境内越来越多的人和己方站在一起。那么,军队里许多野心勃勃,想要扩张的军人怎么办?
皇帝不可能把他们都放到北方去打仗,某种角度而言,出身是红袄军和地方豪杰的许多武人,也未必乐意一直高强度的训练和厮杀,一直要直面蒙古人的兵锋。他们是武人没错,却不是正经朝廷军队里出来的武人;他们的构成成分里,忠诚少了点,而狡诈贪婪又多了点。
皇帝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军队里兴起了一波清洗,同时又给清洗出来的人另找出路。
尹昌此行,就是整个探索的第一步。
第一步走得稳,走得可靠,便会有无数狼群奔向大海。那比起史天倪在宋国境内束手束脚的场面,可要震撼许多了。
既如此,尹昌至少不能在半路被人吓回来吧?
别说海寇的威胁了,就算海上波涛全都变成刀子,也挡不住尹昌走一趟。
不过,尹昌毕竟已经丢官罢职,他不可能调动大周的海上力量来给自己护航。所以他本来的意思,是凭着这支临时组建的船队,硬吃下一次袭击。
从登莱到礼成港的航线不长,通常都是两艘三艘的小船队快速来回。只有在大周、大宋和高丽之间搞三角贸易的,才会组建较大的船队。这一次因为听说有个前任***同行,才一下子凑了五艘船,加上从海州装运应募宋人的五艘,并成十艘大船。
就算是家养的十头猪,也不是那么好抓的,何况苍茫大海上阻截十艘大船?尹昌觉得,他完全可以身处武装到牙齿的军舰,安然坐视来历不明的水寇袭击。
等其余船只扛过几轮了,尹昌再出动自家的大船和船上数十名精锐护卫收拾局面。这样一来能让最近募集的宋人们见见血,二来也能根据来袭海寇的身份,判断下对大周存在敌意的究竟是谁。
这几年里,大周海军逐渐完善、海商们的装
备也日趋充裕,早年那种独狼似的海寇不断遭到清缴,而海商临时客串海寇的举动,则有些得不偿失。所以如今还能出没在北方海域的海寇只有两种。
来者若是生女真和高丽人的混合,那就是通常活跃在半岛以东,被称为「刀夷」的海寇。这一类的海寇已经式微多年,这几年里才又忽然蓬勃起来,主要的任务是给倭国的海商添堵。
能调动他们的,通常是高丽国的权臣崔忠献自己,但崔忠献并没有改变现状的必要,也就根本无须阻止尹昌。所以这一波海寇如果出动,就说明崔氏的武力失控,甚至崔忠献在开城营建的政权中枢也已易手。
来者若是倭人为主,那要么是来自倭国九州,所谓镰仓幕府御家人的部下,要么是不久前讨伐权臣北条氏,却遭击败的逃亡武士。
前者通常以百数规模行动,有自家的船只。后者数量极多,但既无可靠的船只,也没稳固的组织。两者的共同点,就是大多与崔忠献的长子崔瑀关系密切。
崔忠献执政二十载,不知道杀了多少试图夺权的旧日亲近,对自己的嫡长子也充满防备。而崔瑀拉拢到的可用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