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书折了一堆花木,挨个儿缠好符条,又用一截木头做了个傀儡小人。
时间仓促,这个小人比山洞里那个丑一点。
他在地上放了一丛灵火,小人便开始拿着一支花木往火里丢。
这个过程柳江池帮不上忙,一直在旁边东看西碰。
翻翻花木,又戳戳小人。
小人没有五官,只有简单的木球做的头,还有木片做的身体和四肢,走路的样子笨拙可爱。
它还没拿到花,就被柳江池戳倒在地,圆圆的头转了一圈,又笨拙地爬起来。
柳江池蹲在它身边,看它抱起一支比它自己还大两倍的花,便在后面悄悄帮它拖着。
她玩得乐不思蜀,魏礼书就在一边看着,嘴角也悄悄弯了。
“幼稚。”
柳江池闻声看来,魏礼书已经收起了笑。
什么嘛,明明他也看得很开心啊。
她撅着嘴,乖乖做回石头上。
“这些都是我筛选过一遍的,你用神识看看,那个和魏乐书的心魔最相似。”
“确定好了告诉我。”
“好。”
花与符在灵火里烧成灰烬,飘出一股股无形无色的烟。
柳江池全神贯注,将神识探进去。
有的太热,有的又太冷,还有几个不是太浓就是太淡。
没试几个,她就能游刃有余了。
这时候,魏礼书才心不在焉地开口喊道:“柳江池。”
“嗯?”柳江池弯着腰,安安静静地盯着灵火,随口回应。
魏礼书:“你打算帮江落花?”
柳江池:“嗯。”
“你可知桃渊城最古老的传说?”
她当然知道。
桃渊城里藏着秘宝,可助人飞升,三岁小儿都听过。
见魏礼书的目光对着江落花,柳江池脑子一转,会意道:“你是说,秘宝在江家?”
魏乐书瞥了瞥柳江池。
“这就得问他们了,毕竟这则传言是他们一手打造的。”
柳江池露出想吃瓜的表情。
魏礼书从善如流,替她将瓜切开。
“桃渊城曾经发过一场黑洪,城中绝大多数人都消失在了黑洪中。幸存的人也纷纷逃离,连魏家也离开过。”
“唯独江家,不知为何,自黑洪以后,世代驻守桃渊城,从不曾离去。江家善经营,为了让这里繁华起来,才编造了秘宝传言。”
“你说他们世代守城,是为了什么?”
黑洪的事江流花肯定知道。
那落花呢?
她也害怕危及桃渊城,指的会不会就是黑洪?
柳江池楞在灵火前。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叫我别掺和江落花的事?”
魏礼书叫停了小人,说道:“靠谎言滋养的家族里水有多混,你还不知道吗?”
魏家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柳江池冷着脸问道:“你是想告诉我,江落花在骗我?”
魏礼书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玉戒,没有说话。
这玉戒看着简单,没什么花纹,其实只要注入灵气,江家的东西任君取用。
所以连江落花都不曾戴在外面。
不识货的笨蛋。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柳江池火了。
他什么意思?
说她被财宝蒙蔽了双眼?
“喂,魏礼书。”柳江池气哼哼地说,“有些内情你不知道,但即便如你所言,江家也不是什么积善之家,难道就全是坏人了吗?”
“一个人的好坏与他生在哪一家有什么绝对的关系吗?”
“即便在魏家,我不也碰到了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魏礼书问蒙了:“你以为我是好人?”
“啊?”柳江池一脸懵逼,“搞错重点了吧你?”
魏礼书脸色更不见好转:“我以为,最起码的好坏你还是知道的,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柳江池炸了:“魏礼书,你骂我?”
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明明是他一天天的触及她的秘密,怎么还反过来骂她?
“没有。”魏礼书恶声恶气地说,“总之你最好别多事,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江池甩袖起身,怒道:“魏礼书,我再跟你说一遍,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但我相信落花,绝对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我相信你用心看看,一定也会认同我的。”
柳江池的眼里充满希冀,比火还亮。
但魏礼书的眼里漆黑一片,语气也冷得结冰。
“好又如何,坏又如何,不也一样把你泥潭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