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打开门,只看见一个清丽的女人领着四个孩子站在自己的门外。
见到自己之后,对自己熟捻一笑道:“请问这是不是有空闲房子出租?”
百京市人口多,又不是家家都有房子,胡同里也在私下给人租房子住,都是一些外地佬,北上找机会的,可再怎么着人家穿的也是体面的。
这穿着破破烂烂的来租房子的,杨老太也是头一回见。
可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杨老太却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可能是前世的缘分。
杨老太凝视郑艳丽的脸庞许久,目光并不友善,甚至看着有些凶恶,杨老太看可比宴老太凶恶多了,直到见郑艳丽不仅没有被自己吓到仍然笑意盈盈的,才让她进屋。
人就怕厚脸皮。
郑艳丽领着孩子们进屋。
杨老太要出租的是大杂院里的小房子,才十多个平方,还是自己住的屋子隔开的。
要在后世,这是标准的蜗居房。
脚踏不开,人也活动不了。
但是上辈子,郑艳丽带着三个孩子在这个十多平方米的房子里住了十年。
狭小的房子,迈不开步的空间,把她们娘四个给圈住了,磨平了大燕二燕的傲气,却把四燕磨成了个凤凰。
这次郑艳丽绝对用不了十年。
“你要先说你是哪儿人?过往干什么的?我才敢让你住这儿,要不然我可不敢随随便便租给外人儿,不清楚底细的人谁放心?。”
老百京市人,一句话恨不得带两个儿,要是外地人想学还学不成呢,非要把舌头卷成个卷才能发出这个音。
说的时候还不能装,发音要自然,像习惯了发出这个音一样。
上辈子的郑艳丽都死活学不会,硬遭了当地人的许多歧视。
回来杨老太知道了。
杨老太就骂她。
“给我说了那么久的话,硬是一句百京话都不会说,猪脑子儿你。”
想到杨老太嘴里说的猪脑子儿,郑艳丽就忍不住想笑。
“安省人,丈夫突然死了,只留下我们娘几个,在乡下实在是没活路了,我才带着孩子来百京市找出路。”和郑艳丽上辈子说的话一模一样。
杨老太自认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这人虽然长的艳丽动人,但是眼神清亮,带的小孩个个也懂事懂礼貌,进屋不乱看,不乱动东西,这已经甩其他小孩一大截了。
又长的好看,四个小孩眼睛一模一样,圆圆大大的。
“一个月五块钱。”
带人看了房子,看着郑艳丽那张熟悉的脸,杨老太也不自觉软了语气。
要知道,杨老太可是这胡同巷里有名的凶老太太,要看见她这么友善的对人说话可真是不容易。
语气是友善了,但是她说的价钱可不低。
这时候五块钱可够一家人吃两三个月了。
但是百京市的房价本来就贵,首都嘛。
“价钱我没意见,东西随便我用,还要再给我拿床被子。”
郑艳丽知道要想给杨老太杀价那是白日做梦,但是能占点点便宜还是要占点。
杨老太没有吭声,看着她带着四个孩子,穿的都土不啦叽的。
背着的包袱也不大,想必也不能装什么东西。
杨老太估摸着最多装了几身她们娘几个的换洗衣裳。
三燕看着杨老太那凶巴巴的目光就害怕,一个劲儿的往郑艳丽身后躲。
她越躲,杨老太就越看她。
你来我躲。
郑艳丽抚摸着身后三燕的脑袋,柔声说:“她的名字叫三燕。”
“哦,我可没问你她的名字。”熟悉的老百京人腔,故作的冷漠。
杨老太看着懵懵懂懂的三燕心里有一股奇特的情感,让她来不及细琢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一床五斤重的被褥在去往那间小屋子的路上。
郑艳丽住的小屋是在杨老太院子里的偏房。
说是隔开其实也不算隔开,毕竟只是用了几块板砖在中间垒了一道墙而已。
也不隔音
这间偏房里一张木板床两条长板凳就已经是全部的家当了。
郑艳丽把那两条长板凳和床拼在一起,用被子垫厚些,躺在上面也感觉不到中间的空隙了,这样就算把床拼大了。
晚上她们五个人睡在一起也好睡了。
横着睡,要是竖着睡肯定睡不下这么多人。
杨老太看着郑艳丽在屋子里收拾来收拾去,不是擦擦桌子就是铺铺床。
“娘,我想去尿尿。”三燕通红着脸,她找不到茅厕,说尿尿多不好意思啊。
这她们连个脸盆都没有,上厕所还要到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去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