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鞠飞金、村民全都灰溜溜走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没成想刚出院子大门,上空就飞来密密麻麻一群雅雀。
铺天盖地的鸟粪落下,暴雨都没那么集中、那么强力,兜头盖脸的,好多听到头顶有声音抬头看的,还被鸟粪填充到嘴巴里。
正好就应了骆毅那句问——你们又有什么好下场?
刘菜菜气得尾巴直往地上敲——“粪啊,肥啊,浪费啊!”
它现在可知道为家里、为学田着想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全家就坐到桌前准备吃饭,李蔚珏却睡眼惺忪才起床,晃晃悠悠到桌前,脸不洗牙不刷就拿起筷子。
“你明儿就考试,今儿不该早点去考馆核对人头吗?”骆毅问。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全家都起个大早,考生自己却磨磨蹭蹭。
“不核对,”李蔚珏夹了一筷头小咸菜,先让嘴巴醒一醒:“黄县丞替我去。”
“你不早说!”骆毅气坏了,昨晚她听村人说要核对人头就记在心里,过后还专门问过李蔚珏,李蔚珏说是要核对,她才起大早给做饭。
现在却说他不必亲自去,这不让骆毅白白起那么早?睡眠很重要的好不好!
她决定赶紧吃饭,吃完痛揍李蔚珏一顿,然后去补觉。
李蔚珏丝毫没有感应到小丫头“欲揍之而后快”的心理,嬉皮笑脸问:“明儿你送我去考场好不好?”
骆毅:“滚!”
李蔚珏:“你得管我啊,明儿得带着‘廪保互结亲供单’交给知县,从他手中换答题纸,你小、你可爱,能帮我多换几张。”
这是骗人的。
答题纸张数目是固定的,就像高考一样,不会因为有人走后门就多发几张答题卡。
李蔚珏就是想带骆毅见见知县,好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知县对家里土地和村学多少能给些关照。
他原计划是只考正场,考完一出结果就出发,去外府打官司,这样花不了几天时间。
县试一共五场,第一场叫“头场”或者“正场”,之后还要覆试四次才算结束。
头场成绩的发布一般在考后三到四天,称作“发案”。
但如果“头场”就通过了,后面的覆试可以不参加。
因为头场正考就已经圈出一波最优秀的,从第二场开始皆是从每场剩下的人里挑拣,所以第一场选出的人选就算是可以确定为“童生”了。
当然童生资格需要等到最后发榜才算真正到手,但这段时间第一场通过的人就无事可做,所以李蔚珏不打算空等。
最后的手续委托黄县丞帮忙完成便好。
不然,整个县试五场考试,加起来最少也得半个多月,而李蔚珏有把握在第一场就通过。
学霸就这么自信。
这些考试规则和程序李蔚珏懂,因为先生教了,但骆毅不懂啊,她又没参加过古代的考试,就信了。
关键是古代考试又不考数学,不用大量演算,骆毅以为的县试考试,就是专考作文。
而将来的乡试也不过是用作文的形式,将语文、历史、政治三科联考。
作文可长可短,万一有错字,就得整页重写,所以骆毅认为,李蔚珏需要多些纸张是有道理的。
“行吧,我陪你去,”骆毅同意了:“但你得好好考,完了把府试也给我考了,还必须得考过!”
“啊?”李蔚珏饭都吃不下去了:“我考完县试就该走了啊,考什么府试啊?我才十三,着什么急!”
“我牛皮都吹出去了!”骆毅瞪眼:“府试不是在四月吗,等考完再走!到时候我多准备些吃食带在路上!”
“你还是这两天就准备吃食吧,如果你要跟我去打官司的话。”李蔚珏拼命扒拉小米粥,想赶紧吃完逃离,不想听骆毅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