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贴花钿、不画斜红,淡扫眉毛,轻涂口脂,凭一盘眼影便使得皱皮老脸的婆子变得双眼顾盼生辉,给东家带来极大震撼。
东家急着赚钱,把代晓初设定的三天改为两天,代晓初很满意,因为这正是她所求——因为越急越容易出错。
代晓初因为要做眼影,故意把她住的小屋里铺满各种材料,还故意把滑石粉、孔雀石粉、珍珠粉、朱砂粉等高级用料放置在极容易碰到的地方。
果真,四个婆子无一幸免,不是打翻了这个粉、就是碰坏了那个膏,再不就是烘烤花瓣时火大了,失了颜色。
于是,四个婆子被罚了工钱,还每人挨了十鞭子,被赶走了。
现在代晓初身边就剩下两个女工。
这两名女工急于学到代晓初的手艺,也担心像婆子那样犯错受罚,对代晓初所有指示都唯命是从,也被代晓初指挥得团团转。
这样一来,代晓初身边便有了无人看管的机会。
天色见黑,到了晚饭时分。
“时间紧,任务重,咱们晚些再吃饭,你,”代晓初指挥一名女工:“帮忙把蜂蜜刮到那个罐子的粉末里,一直搅拌,只能顺着一个方向,要稳、不能急,记住了吗?”
别管什么叫“时间紧”,女工记住让干什么就行,便使劲儿点头,然后马上行动。
代晓初又指挥另一名女工:“我腾不开手,你帮忙看着糯米锅,小火慢熬,一定要熬到米汤浓白、挂得住筷子再起锅,然后用纱布过滤。”
这都是需要慢工出细活的工序,代晓初便有了充足的时间,从茅厕的棚顶逃出生天。
胭脂铺作坊的后院里,有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正面看去是一面板子拼成的墙,走近了便能看出那是遮挡茅厕用的简易屏风。
胭脂铺后院多为女工,但时常会有男工运送材料过来,所以这里茅厕设计的比普通人家多了一扇木板墙作为屏风,这样既能遮挡视线,又能随时听见外面的情况,免得有人喊自己也不知道。
但工人的茅厕免不了简陋,与农家茅厕一样,四圈用木板围着,棚顶则是草帘子遮盖。
这是最容易突破的“建筑”了,代晓初就是从茅厕顶棚这里钻出来,然后攀到墙外。
晚饭时分,室外的人少,几个看守她的婆子又都被她折腾走了,代晓初几乎可以说是顺利地逃出胭脂铺。
饥饿感、以及损失的一百两银票,还有身上一道道被鞭打过的伤痕,令她格外清醒,也分外痛恨。
她怕被胭脂铺的人找到,干脆溜着胡同跑到县衙后院墙边的树上躲着,就算蚊虫叮咬也坚决不动。
她赌胭脂铺的人不敢惊动县衙,因为那是两败俱伤的做法——她最多被遣送回村,但胭脂铺非法禁锢良家女子,肯定要受惩罚,至少也得交不少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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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珏经过一天的暴晒,白皙的皮肤晒红了,这是变黑的前奏,让他稍微放了些心。
早上他照过镜子了,认为自己实在太帅,与平日差距有些大,晒黑点儿也好过渡过渡,免得学塾里的先生和同窗把他当怪物。
鲍魁可一点也不担心。
今天在菜地,村里人就没少议论,只是没敢问到他头上来,最后是村长忍不住过来问:“鲍老哥,我咋瞧着,你好像年轻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