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大概是有过可供他人称呼的名姓,毕竟人从天地育生,名姓不是由天地赋予就是由父母赋予。无可称谓者,别人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记着她那张脸,以免来日对面不识。
“称呼?我不过是一求知者,唤我学者便可。”
但须弥有许多学者,研究报告的署名也不能只是学者,于是她只能头疼的拉着彼时初出茅庐的导师想自己的名字。
导师:“啊?啊啊???”
第一次做别人导师的人显而易见的年轻,一路读上去然后就做了须弥教令院导师的人也没见过太多奇形怪状的人,手底下唯一一个学生没有名字这件事让他发懵。
“你没名字怎么进教令院的?”
“我也想知道。”
行吧,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两个人头发都快揪断了也没想到一个合心意的名字。
从帕蒂沙兰到须弥蔷薇,从瞑彩鸟到蕈兽,学者握紧导师的手说我想做个人,导师反握住她的手说我也想让你做个人。
那么什么人的名字候选还有死域和谒颂幽境?
两个人研究植物动物生态环境的人双双沉默,最后不坚持了,“要不换个区域的植物?”
于是清心高票入选,理由是两个人都认为这个比琉璃百合、绯樱绣球、鸣草更像个人名。
“薄荷其实也不错。”
导师说:“清心你闭嘴。”
师弟赞迪克那时候还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学者的名字应该会有更多选择,比如之后提及取名一事,他沉思一会给出的“遗迹猎者”就扩展了学者的取名范围。
总之,学者这种生物的常用名就变成了清心,可以让学者坦坦荡荡的写在研究报告后面,可以让她在仙舟罗浮以化外民清心自居。
否则在来到仙舟罗浮的第一天,学者就会坦然的在她砸出来的坑里对着云骑军说:“我是个学者,姓名未知。”
高空坠物加上砸死了人,按理来讲第一天学者就会锒铛入狱,顶多看在她没有畏罪潜逃的份上减一点刑期。奈何她砸死的人是被追捕的丰饶孽物,让她当了高空坠物的是仙舟人信仰的巡猎星神岚。
丰饶孽物已经在帝弓司命的辰矢下死去,被当了投掷物跟辰矢一同撞下来的女性头生龙角,现在盘腿坐在坑里,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在把玩一个箭头。
云骑军看着没想着自己爬上来的疑似持明女性,只能先派人下去将人带出来,然后上报给自己上司。
带人上来的时候还听见人和和气气的在问:“这坑,应该不能算我破坏公物吧,毕竟我是被丢下来的。”
“要不是跟人学了一手套盾,人都得碎在这坑里。”
最后是没算。
一开始就没想着算,毕竟人是被帝弓司命丢下来的,就是过程听得仙舟几个高层表情差点没绷住。
手里拿着带有帝弓司命气息的箭头、头生龙角、身上还披了一层巡猎祝福的女性很诚实的交代了自己成为高空坠物的原因:“做梦的时候看见一个没见过的半人马,什么都没想就追了上去,然后追上了,之后就跟着半人马跑了一段时间……”
在提及她眼中的半人马的人称代词时,她思考了一会,斟酌着用了“祂”,而不是“它”。
“看见祂射穿了几个星球,又被祂嫌弃我跟着祂不干活,就……我在梦里还打工了。”
那是一段很辛苦的日子,对于学者而言,敌人是杀了还能活的、成群结队的,队友是一般看着的、沉默架弓没几次真的射出来的。
梦里杀得血流成河的学者累到极致什么都不想,看到半人马了就扑过去挂在祂马背上,眼睛快闭上了还得挣扎着给祂套个盾、确保自己龙尾巴缠紧了不会掉下去才能睡死过去。
两个输出相遇必有一辅。
但当辅助还打输出是真特么累啊。
一想起自己在梦里还得给不知名半人马打工,还得跟着祂指哪打哪。即使在梦里她觉得自己贼强可以把目标杀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不会误伤任何一个非目标,不久的将来还可以跟半人马一样轻松爆星,这梦也还是忒累了。
“我为什么还没醒?”
每日一问。
想不明白的学者在梦里空茫的大脑就会指挥着她的双手摸一摸半人马,就跟摸自己的神之眼和草龙阿佩普一样,然后疑问就会自动格式化。
学者:安详JPG
这段经历描述出来就是仙舟高层听到的:“打工的过程相当累,没工资就算了现在想起来还没吃的,唯一的工作福利就是摸半人马,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得给祂套盾还怕祂将自己甩下去。工作内容是祂指哪我打哪,敌人还是带复活跟集群特性的,就算我做梦套的是游戏深渊模式,也不至于队友就只是看着吧?!”
“祂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持明族的女性痛苦的,“谁家的破游戏除了队友只是看着,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