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惑寻着声音转头一看,便见着一名身着青色锦袍的女子此时正朝屋内而来。
乍一瞧,此女身形瘦削,胸前更是没个二两肉,虽说谈不上惊鸿一瞥之美,但胜在模样清秀,倒也秀色可餐。
苏惑属实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应天卫竟这般年轻。
不过才不大点儿人,却是背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箱子倒甚是奇怪。
李城令与父亲忙站起来拱了拱手。
虽说眼下这女子年华不过桃李,但应天卫的人身份尊荣,别说这些个小官,就算是京城里边的那些王侯贵胄见了该陪笑的还得陪笑。
这宁卫不自觉撇了一眼苏惑,随即收眸说道:“那碎尸已缝补好了。”
李城令忙起身躬身拱手:“宁卫可是从中寻得线索,有了抓到凶犯的把握了?”
“没有,凶犯行踪诡秘,想要短时间抓到只怕是太难。”
二人一听这话,本有的几分期盼之意登时便烟消云散,互相对视几眼之后,继而沉默无言。
若是寻常案子大不了寻个死囚让其顶缸便也就罢了。
但可知这执刀屠夫一事,关乎洪武皇族颜面,再加上其中还牵扯好几位朝廷勋贵的子嗣。
若到后天再抓不到人,只怕他们一百二十号人都得被压到刑场上给削了脑袋。
“我说,咱们这查案的方向是不是偏颇了?”
却就在此时,一旁静听许久的苏惑立地起声。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他。
至于那苏捕头见这应天卫面露几分怒意,连忙转头呵斥一句。
“友良,这是你说话的地儿吗?赶紧出去!”
苏惑自是不为所动,此时也是一眼平静的注视着这女子,先前看了几遍卷宗已是瞧出些东西。
如今也只得平地惊雷一句,赌一赌眼下这平胸女子给不给他言说的机会了。
却是不想,这女子并未接话,指了指苏惑质问道:“此乃何人?”
那苏捕头忙上前一脸舔笑解释道:“是小的家中长子,不知李卫身份还请不要怪罪。”
那女子听得此话面色稍缓:“若有下次,不饶。”
一听这话,苏捕头躬身委委一笑,当下便转身一把捏着苏惑朝着外边拽去。
倒也不怪这女子言语轻视,不论是洪武王朝还是其千年之敌汉武王朝,这三班衙役的社会地位本就低贱。
即使他父亲身为捕头,此时能与这应天卫搭话便已是一份尊容,更何况就他这街边瞎混不干正事儿的社会流窜人员。
不过毕竟自个父亲不日便要被砍头了,苏惑又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权高尊卑,当下婆娑着个嗓子吟吟一句。
“我看这劳什子应天卫不过是群自以为是之辈罢了,不说了走了。”
“站住。”
苏惑听此语气严峻,心中陡然大定。
“宁卫,小儿不懂事儿……”
苏捕头早已被这声平地惊雷给吓的面色大变,当即便跪在这女子面前苦苦解释,却是不想这女子身子一凛根本不给其求情的机会。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以欺辱朝官之罪,将你给打入大牢。”
苏惑前世从军之时便是个硬骨头,在国边境面对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毒贩之时都不曾皱过一丝眉头。
为军者自然身具一股傲气,曾在枪林弹雨之中穿行多年,此时又怎可能在一名女子面前落了下乘?
“你可细细看过这卷宗?”
那女子缓缓道:“看过,如何?”
“这卷宗里边全是些个达官显贵巨富商贾之子没错吧?”
“是又如何?”
苏惑闻言点了点头:“若是查了几个月都未曾查出凶犯行踪是甚名谁,为何不先从这些死者身上查起?”
这女子一听,清明冷冽的眸子微微一凝。
“此话又是何意?可知除去上月所死之碎尸,之前尸首早已被其家人给埋了,你又想如何查?”
“这九人身世相当,若我猜的不错应当互相认识,差人去查查还有哪家子弟与这堆人亲近,若是有,带来问问总也好过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强。”
阶级这个东西纵古至今一直存在,穷人跟穷人玩,富人跟富人耍,乃是一条不成文的铁律。
听了苏惑这话,这宁卫眼眸之中思索之色更甚。
至于原本跪在地上的苏捕头一听这话,面色豁然开朗当下便补附了一句。
“宁卫,小的就是住这凤阳城的,这些个富家子弟平日里的确是如友良所说的那般。”
宁卫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虽说看着不平不淡,但内心却也是对于苏惑这一席言辞而生出肯定。
“既然如此待会儿你便派人去打听打听,若是有,即刻回来禀报。”
苏捕头拱手:“自当是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