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他还是需要派人保护在玖儿身边,保护着顾家的人。
不过,以玖儿的聪慧,若是派人跟着她,她估计很快便会察觉。到时候又怎么解释呢?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呢。
“玖儿。”
“嗯?”顾玖从景翌的怀中抬起来,看着景翌。
“玖儿,今日,我很开心,有些话,你说得对,我不是王书才的儿子。”
顾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景翌和王书才的容貌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而且,王书才面对景翌的时候,完全处于势弱的状态,更多的是恭敬,这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态度。而且,这些时日以来,她也了解到了,景姓是一个京中世家的大姓,白县令的夫人似乎就是姓景,而白县令就是从京中外放到青山县的。
所以,景翌的母亲,估计和白沐辰的母亲有着血缘关系。
顾玖看着景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看着像个乖宝宝一样,用手肘撑着小脸,等着听故事的顾玖,景翌的心神也开始放松下来。
“玖儿。”
“景翌,你想说就说吧,有些事藏在心里,反而不好。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我可以发誓 ,若是我说出......”
景翌拉下了顾玖想要发誓的小手,笑着摇头。
“玖儿,不用如此。就算我现在不说,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但是,玖儿,不管如何,不论你听过后,是否会嫌弃我,是否想要离开我,我都不打算再放开你的手。若是你想逃走,我会发疯,会不顾一切地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玖儿,当我对你动心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你。你只能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
顾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景翌目光温和,继续道。
“玖儿,我母亲是京中四大的世家之一,景家的嫡次女,有京中第一才女的美称,京中世家都对我母亲很满意,前来求娶。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与我父亲患难,助他往上爬。我的父亲曾许诺我的母亲,此生唯有她一女子,我母亲不顾家人反对,欣然嫁于他。后来,我父亲违背了承诺,先后有了很多的妾室。即便他多次与我母亲解释,他也是无可奈何才如此做的,可是,我母亲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他的解释,也理解,但她内心却无法真正的接受,她开始难过伤心,整日以泪洗面,几欲撒手人寰。她的不管不顾,使得我被很多人欺辱,殴打,那时候,我才三岁,后来,我的姨母将她骂醒,她抱着满身是伤的我,痛苦了一场,之后,她便振作了起来,开始与那些女人虚与委蛇,将我牢牢护在身后,不受任何人欺负。”
顾玖拉紧了景翌的手,企图给他一丝丝温暖。
景翌回给她一个微笑,继续说道。
“但她却不愿在与我父亲亲近,他们之间开始生疏,成了相敬如宾的夫妇。她的冷清,让我父亲开始宠信其他的女人。她也越发的冷清,听之任之。后来,那些女人开始使计陷害我母亲,我的父亲也不再阻拦,他的心也开始偏颇。直到有一次,我母亲带着我去城外,被贼人劫了马车。跟随地仆从拼死挣扎,她才带着我,藏在了一个南下的商行马车里,一路南下,到了辽远郡,我们偷偷从马车里钻出来,溜进了城里,一进城,母亲便将她头上身上所有的珠钗玉镯全都拿了下来,放进了贴身的怀里。我们身上没有银子,母亲便当了她的一些首饰,换取银两,供我们吃喝。后来,我们便遇到了王书才,跟着他回了杏林村。只是,不知我母亲与王书才说了什么,第二天后,她将我叫进房屋,让我跟着王书才回家,当他的儿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说完这些,她便口吐鲜血。当时的我也只有六岁,我心里十分害怕,很担心她,忙问她怎么样了,大喊着给她找大夫。她却拦住了。”
景翌顿了顿,自嘲地笑道:“她拦住我的第一句便是,翌儿,娘很累了,娘不想在受苦了。你现在也大了,娘将你托付给他人,你要记住娘的话,好好的长大,幸福的活着,年纪到的时候,娶一个清清白白,家事简单的姑娘,平淡地生活着便可。你答应娘,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娘不想你,在那个地方,勾心斗角,摔得头破血流。翌儿,娘的翌儿,娘对不起你。娘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娘会在那里保佑你,愿娘的翌儿,一生平安幸福。”
“后来,后来,没过几日,她便撒手人寰了。那年,她也刚堪二十三岁。”
顾玖眼中泛着泪花,她无法想象,当时,只有六岁的景翌,是如何面对并接受这一切的。她很心疼,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侧,陪着他。
察觉到小姑娘的举动,景翌心里很温暖。
“玖儿,我娘走的时候,她的神情是很轻松的,很愉快的,反而没有痛苦。我想,自从我父亲纳妾的那一刻起,我娘的心便已经死了,为了我,她堪堪坚持了三年,每日都护着我,即便她的心疼得无法自抑,她面对我的时候,总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