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初予停在原地,她像是完全不能动一样,只是勉强开口:“好,我等你……等你亲口告诉我。”
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神消失,看着阙如上神拉着云池的手从她的身边经过。
错过的瞬间,一股微风吹过她的发梢,像是安慰她一般,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双手微颤,任由他们离开,紧紧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落下。
心很疼,只要想到这一切都是池今安经历过的,就无法控制的难受起来。
他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饱受折磨地度过四千年,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不知道他的家、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今日。
他将什么都没有了,连同他的名字一起死在今日。
她紧紧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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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战场上时,两方的军队还在厮杀,空气中全是硝烟味,连同血腥味一起弥漫在整个战场上,他们像是杀红了眼一般,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朝初予寻找着裴韶,穿过那些杀戮,见到了裴韶。
她此刻浑身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的,她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地,却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不断地支撑着自己。
朝初予朝着她跑过去,风吹过她的泪水,她很害怕,只想回到母亲身边。
裴韶已经精疲力竭了,剑插在地里支撑着自己,单膝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却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就像是快要死了。
她想不到办法了,她真的想不到办法了。
朝初予离她不远了,看见了裴韶空洞的表情,心里不由地涌上不好的预感。
就在下一秒,云柘上神瞬移到了裴韶的面前,他身上全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全身,有的地方甚至隐隐见到骨头,显然是快支撑不住了,他半跪着,双手捏着裴韶的胳膊,神情已然是焦急的模样。
“韶儿,我们快坚持不住了,你用了裴氏秘术,肯定知道这破局之法,快告诉我们!”他的神情激动,额头上布满青筋,忍受着身体的痛。
裴韶听见这句话,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不断颤抖,不停地摇着头:“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她说这句话时,眼泪夺眶而出,片刻间便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这样一副神情,让人怎么可能相信。
云柘上神紧紧捏着她的胳膊,“韶儿,若是我们输了,那天下所有人都会沦为魔族的玩物,他们都会死!”
“不……你不要问了我求求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裴韶害怕地全身发抖,不断求饶,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韶儿!你听见了吗!他们都在害怕,他们在说疼,他们在求你救他——!”
裴韶崩溃地哭着,脑子里像是有许多人在用着沙哑的声音喊着,“求求你救救我。”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指责着她,眼中满是怨恨,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这个自私的人,我们死了都是因为你!”
“你好恶毒!你好自私!你就不配得到裴族秘学!”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也去死啊!”
脑中像是有太多的人指责着她,她无助地被所有人围着,害怕地蜷缩着,恶意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打向她,痛苦的嘶吼声、绝望的眼神、大声的质问声不断绕在脑海中。
还有大片大片的尸体,这一刻仿佛像是活了一样,恨意的眼神看着她,像是随时都要撕碎她。
她无措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只要这样那些可怕的声音就会消失,就可以让她再想想更好的办法。
但云柘上神把她的手拉下去,不断摇晃着她,大声喊着:“裴韶!你姓裴——!”
“是平衡——!”裴韶崩溃地大喊,在说完这句话后,痛苦地跪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不断哭喊着。
“魔尊献祭了所有的长老,自废全部修为,为了制衡神界和天界,天道便给予她邪法,只有当天界处于弱者时,天道才会重新谱写平衡。”
裴韶将自己梦里所知道的全部说出口,也知道这话一说出来,便再没有转圜的可能了。
她将亲手杀死所有的上神。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耳边那些可怕的声音全部消失,她仿佛再也听不见了,却又在下一刻听见自己恶毒的声音:
“魔尊会在快要胜利时使用邪法,吸收上神的神力,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在那时所有的上神自废修为,天道收回邪法,四位帝君便能合力击杀魔尊……”
所有的话此刻便说尽了,自废修为说得好听,其实是叫他们去死!
云柘上神听完后便松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传送给她,是一把小的弓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