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唯一女儿,自幼受尽宠爱,性格乖顺活泼。

一别三年,物是人非,昔日的翩翩少女神采再不复当年,穿着再精细、打扮再娇俏,也凑不出一具完整的鲜活气。

贵妃的眼渐渐红了。

隔着两丈之距的罗少知连忙行跪礼:“少知见过贵妃。”

这一跪,三年的家毁人亡、生离死别涌上心头,贵妃哭成了泪人。

云宁瞬时宫中乱作一团。

贵妃三十岁的人还像小孩子脾气,罗少知在宫里待了两个时辰,她便哭诉了两个时辰。

婢女急得拿梅花糕哄她,又拿皇上晚上要来说事,贵妃才止住泪水,红肿着一双可怜美目,嘱咐婢女暂先退下。

待寝殿空了,罗少知定耳,便听贵妃细声问:“你回京,可见过绛衣侯了?”

罗少知心漏一拍,低声回答:“还没见过,姑姑怎么突然提起他?”

“那你可曾听闻过他的事迹?”

“……略有耳闻。”

贵妃取了丝帕,摆弄在指间,软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罗少知心里有些慌,面上却很淡定,平平静静地坐着,道:“听说侯爷多病缠身,想来他这几年过得也很不好。”

贵妃没料到她居然如此回答,怔了怔,叹笑道:“你啊,真是个死心眼儿。”

她从玉案上端了点心小碟递到罗少知手里,浅浅道:“当年你和文承的事闹得全京城皆知,皇上原打算寻个好日子指婚,成全你们这段佳缘,若不是因罗府出事……”

罗少知捏着金玉小碟,脸蹭蹭地红了,耳后根直冒热气。

她和文承的事,贵妃说的可不只是一桩。

“生闯公主府”只是头一件,还有“夜会金灵寺”。

当年,文承好容易从阎王跟前捡回一条命,重疾压身、长睡不醒,宫内几十号太医都束手无策,罗少知便想到一个点子,让系统口中的女主角、妙手神医易雪衣替文承看一看。

罗少知曾向系统询问过暴打之事的原委,原是阙安六年春雪,三皇子朱悯被女炮灰罗少知于国子监羞辱暴打,落下一身伤疾。后随皇驾赴往金灵寺祈福时,不慎将露出身上旧伤,被从小在金灵寺长大的易雪衣所注意到,两人因此结缘。

易雪衣的医术当世罕见,或许能够医治文承的昏症。

念头一生,罗少知便瞒着伺候她的丫鬟,挑了个寂静深夜,独身前往金灵寺了。

而那夜,文承突发癔症,一具失魂迷惘的身子也“飘”来了金灵寺,两人便于寺下月路上撞个正着。

好死不死的,被追赶文承的公主府的人也撞了个正着。

一夜之间,“文三公子带病幽会”,“罗家小姐闺情难耐”的流言刮遍京城。

罗少知被爹娘骂得狗血淋头,心中却还惦记文承的伤,偷偷让下人打听公主府的消息……

“若是从前,姑母一定不会阻挠你,”贵妃轻叹道,“可如今,绛衣侯重病缠身,连太医都无药可医,他那性子又一改从前,姑母是怕你一门心思只得一场空,日后要吃尽委屈苦楚。”

初回京城落脚,罗少知远没想到这些,她担心的只是文承身上所谓的“重病”。

她知道,文承身子骨一向不好,是出娘胎带下的毛病,受不得寒风。但风寒之症常见,哪儿来“无药可医”一说?

难道是三年前留下的后遗症?

罗少知惴惴地问:“姑母可知道,侯爷他得的是什么重病?”

贵妃自觉方才一番苦口婆心等于没说,口中连连叹气,直叹得罗少知没脸见人,神色窘迫地坐不住,贵妃才无奈道:“就知道你在意,我遣人去太医院问过,太医说是积病成患,身子已经垮了,只能虚吊一口性命。”

罗少知失声:“先前不是还说有三五年可活吗!”

话说出口,她知道露馅,被贵妃责备地看了一眼。

罗少知攥袖,低声道:“姑母,文三他,或许是为我才……”

“姑母知道。”

罗少知手背一热,是贵妃牵过她的手安抚,“三年前,文承曾进宫向皇上申谏,再审李氏冒赈之案。明眼人都得看出来,他是在为罗府、为你求情。皇上正在气头上,但知道他跟你感情深厚,也没罚他什么,只让他在公主府好好反省,开冬便解了禁足。”

罗少知心怔。

三年前,文三曾为罗府入宫向皇上求情。为什么,他不是一向很不喜欢自己吗?

贵妃续续道:“去年李氏翻案,也是文承在皇上面前提起罗府,请皇上将罗府一众流放的家奴清罪归籍……”

懵懵地,罗少知想起三年前在金灵寺,月夜,文承癔症发作昏倒在寺外小道上,被她给遇见。

当时罗少知满脑子都是生死二字,一摸文承身体发现凉得像块冰似的,吓傻了,抱着人便只知哭。

朦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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