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的功夫，林念月已浑身冷汗。
她连忙中断了输送灵力，那股令人难以承受的疼痛方才有所减轻。
恶女系统是什么东西？天道终于想到换个法子来折磨她了？
而那卧于床榻之人，依旧未有苏醒之迹，只有紧闭的双眼无声地滚下两行清泪，一直强作镇定的张嬷嬷再也压抑不住，悲从中来，哭嚎出声。
生离死别之际，张嬷嬷想到了那些年氏在国公府里，过着无忧无虑的闺中时光的日子。
“小姐！您千万要坚持住——少爷马上就回来了！”
她颤着身子，把襁褓里懵懂的婴儿捧到年氏脸颊边，贴了上去，心怀一线希望，盼望着母女连心能够唤醒自家小姐。
紧接着，又有一位嬷嬷，把林念月牵到床前，催促着：“小姐，快跟夫人说些话啊。”
林念月定神仔细端详躺在床榻上的女人，怔在原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主的母亲竟然是年绮云。
十五年前，镇国公一支被派往凉州镇守边疆，家眷也一并北迁。
凉州天寒地冻，临界北境，边境之地不光两国之间冲突不断，还有流民骚乱不止。
一次军营被袭，不少女眷孩童都被贼人趁乱掳去。
彼时林念月正在北境游历，心想着大不了被雷劈一道，出手相救。
被林念月救下的镇国公家眷中，就有年绮云。
想来就是因为那次救命之恩，即使世人都以为神女坠入无望崖后永世不得翻身，只能日日夜夜被困在无间地狱中忍受烈火灼心，年绮云还在生死关头祈祷神女庇佑。
追忆往昔，年绮云虽身处险境，但想来那时父兄在侧，所以还是一副天真少女模样。
而今，望向床榻之上，那被血气和死亡气息笼罩着的羸弱身躯，着实凄凉。
张嬷嬷把一个丫鬟拉到旁侧，低声问道：“老爷呢？怎么还没来？”
丫鬟战战兢兢答道：“嬷嬷，老爷在雨霖阁呀……”
张嬷嬷怒不可遏，登时骂出声：“什么无情无义的王八畜生！平日里长在那院里就罢了！如今夫人难产性命垂危！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
这话一出，吓得另外几个嬷嬷连忙凑上来劝道：“张嬷嬷，慎言，慎言啊！”
“……喊！去喊！就说夫人就要死了！”
得，这下林念月也大概知道原主的父亲是个什么德行。
年氏一死，也不难猜到她留下的一双儿女会过上什么日子。
林念月内心烦躁，问道：【系统又是什么鬼东西？要劈雷你就劈啊，老妖怪穿新衣净整些花里胡哨的干嘛呢？】
系统：【已检测到您辱骂本系统。】
【宿主素质低下，获得恶女系统奖励。】
【奖励指数点：5】
【现有指数点：5】
林念月：【……客气了，我谢谢你啊。不过你直接奖励我让我能救这个人就行了。】
系统：【很抱歉，您已绑定恶女系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此举断不可为。】
林念月：【……好，那就是我只能干坏事？】
系统：【请稍等。】
【正在努力为您提供解决方案……】
【您好，目前推荐给您的解决方案为：为年绮云输送微量灵力维持她的基本生命体征。】
【年氏撑到儿子林景行到来，母子告别之际，停止向年绮云输送灵力，可致年绮云即刻死亡。】
【此方案可以达成年绮云「死不瞑目」结局，并为林景行增加永久属性「衾寒枕冷」】
林念月：【……你还真不是人，天道收不了我现在派阎王来了是吗？】
系统：【请宿主尽快做出选择。】
林念月深深吸了口气，依循系统指示，缓缓向年绮云输送微量灵力。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肉体凡胎太过脆弱，方才系统的惩罚竟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光是回想起来，她的大脑就感到阵阵钝痛。
眼下年氏全身上下只有眼皮还在轻微颤动，眼角不断滚出眼泪。
女医对着年氏一通切脉施针，也都不见回应，只能回头对着张嬷嬷摇了摇头。
失魂落魄之际，外头的喧嚣声突然高起。
紧接着，一位身着青衣的孩童匆匆冲入房内。
虽尚年幼，但五官已经生得分明，如明玉雕琢。
这一定就是众人口里说的少爷了。
他跑得急切，最后一步直接扑跪在年氏床前，泪如泉涌。
林景行，林家长子，记事起父母就感情平平，为了缓和双亲关系，打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幼时装傻卖乖，启蒙后又擅作大人模样，换着法哄父母亲开心。
这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