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饭后,易闻沐来到易闻溪的房中,单独与他说了会儿话。
明日他就要下场秋闱,在原来的人生轨迹中他是没有考中的,甚至此时的他连秀才都不是。
易闻沐教了他一些应试技巧,答题的方法和思路。
让封建时代好好接受一下应试思维的洗礼吧!
其实易闻沐对此也没有把握,本源世界她是个文科生,最擅长的就是填满试卷,哪怕不知道题目在说什么,也总能扯点上去,答的多了,踩中答案的概率就大。
古代的科举,无外乎就是语文、历史加政治,阅读理解、时政策问,多写点总没错。
易闻沐教他答题从哪几个角度分析,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等,分点回答,一目了然还有卷面一定要整洁,字迹端正,主打给批卷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还有涉及政治立场的题,易闻沐让他打太极,保持中庸的态度,这样不论出卷老师是什么立场、阅卷老师又是什么立场,分数总不会太难看,也不会得罪人,影响以后的仕途。
总之就是,不求多突出,稳稳地拿到名次就行。
说了半晌,也不知道易闻溪听进去多少。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必紧张。
她不知道易母去年和易闻溪的谈话,也不知道易闻溪的压力里还有她的一份。
乡试和会试都是三年一次。乡试在八月举行,所以也叫秋闱。而会试在乡试次年的二月举行,所以被称为春闱。
乡试共分三场,分别是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每场考三日,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考生每人一个单间,进入贡院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进入考棚后就要锁门,考试时间不准出来,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直到考试结束。
考棚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当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木板拼在一起就成了床。
贡院会准备一盆炭火和一支蜡烛,炭火可以用来做饭和取暖。
除了这些,其余的都需要考生自己解决。
易闻沐提前在系统那里看了考棚的情况,为易闻溪准备好了包袱。
吃食就准备了干粮和清水,易闻溪不会做饭,也没必要做。
春喜和清宁按易闻沐的吩咐制作了一件大大的披风,到时候易闻溪直接穿进去,可以当做晚上睡觉的被褥,半垫半盖。
至于排泄问题,不能带夜壶,很多考生都是尿在鞋里,易闻沐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就让易闻溪直接在炭盆里解决,反正有了披风,初秋这点凉不在话下,不烧炭也无妨。
而且易闻沐也担心密闭空间里烧炭会一氧化碳中毒。
一支蜡烛也不用担心不够用,易闻沐让他天黑了就直接睡觉,不必挑灯夜战了。
能答出来白天就答出来了,晚上也憋不出多少,还不如养精蓄锐。
八月十六日,易闻溪考完出场。
他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笑呵呵的。
和他同时出来的钱杉则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
钱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漏写了什么,害怕因此落榜。考棚环境恶劣,考试压力又大,他晚上也没睡好。
这回一起参加秋闱的还有孔大人的次子孔桉和鸿胪寺几位大人的儿子们。
易闻沐倒也没指望易闻溪一定得考上,参加乡试的人那么多,录取的名额又少,易闻溪年纪小,就算没考中也是情理之中。
大盛的行政区划最高一级是道,相当于她本源世界的省。
每一道只录取一百到两百人,具体数额按各个地方的总人口来定。
京城属于京畿道,只有三州,所以录取名额只有一百个。
承州所在的江南道倒是有近两百个名额,但考生人数也多,按录取比例来说其实差不多。
易闻溪因为秋闱没能在家里过中秋,不过易母还留了月饼和桂花酒给他。
八月底放榜了,因着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
易家派了清书去看榜,易母坐立难安,忐忑得不行。
易闻沐不甚在意,易闻溪虽然有信心,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清书回来了,还没看到人影就听见他的声音。
“中了中了!”
易母听到,一颗心才落了地。
清书一阵风似的跑进屋,都顾不上行礼,忙不迭道:“中了!二少爷中了!而且名次还不低呢,中了亚魁!”
乡试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就叫亚魁。
由此可见易闻溪这次考得真的挺不错的。
听了这话,三人都有些吃惊。
易闻沐原本以为易闻溪就算考中也应该是吊车尾,没想到居然还名列前茅了。